从清晨虫鸣鸟啭直至落日余晖,阮蘅坐在海棠苑中,四周沉寂,就连一丝脚步声都未来打搅。
阮蘅眼中的光愈渐黯淡,余晖打在海棠苑,将她的轮廓镀上柔和金光,生生将她隔绝一般,徒留孤寂与悲悯。
他没有来。
阮蘅低垂下眉眼,苦涩地一笑。
银春犹豫了许久才踏入海棠苑,“姑娘……”她不敢去瞧阮蘅的神色,她怕瞧见她眼底的失望。
“他不会来了吧。”阮蘅不在意地笑了笑,“我都知晓的……”
“姑娘,谢大公子定是有苦衷。”银春瞧的分明,自家姑娘失了神,似有什么渐渐逝去。
“我知晓……”阮蘅说着就往海棠苑外走去。
“姑娘。”
“你别跟着我了,我出去走走。”
前厅坐着阮家众人,见到阮蘅时,聂氏急切站起身来,就要来拉她,“阿蘅。”
“嗯……我出府一趟。”阿娘两个字无论如何她再也叫不出口了。
聂氏掠过异色,“你要去哪儿?”
阮蘅并未有隐瞒,“谢家。”她扫过一脸沉郁的阮远征,“我总该去谢家问问的,不是吗?”
“阿蘅,别去了。”聂氏拦着她,“别出府。”
“去,让她去!”事情都已说开,阮远征便没了往日的虚情假意,“既然要去那便去,让你死了心也是好的。”
阮蘅心里毫无波澜,“那真就多谢太傅大人了。”
“你——”
阮蘅径直往外去,聂氏根本拦不住她,“老爷,为何要让她去,如今外头不知有多少人借此说事,这让她如何受得住。”
“你既然捅破了这窗户纸,就得想到这一日!”
聂氏再也说不出话来,确是如此,若她不说出实情,便不会多生事端,可若是再来一回,她亦会做此抉择,她不会让阮蘅嫁入太子府,那才是真的害了她。
街巷已下市,不少商贩收着摊正欲离去,转眼瞥见阮蘅时,几人挤眉弄眼,低声议论起来。
阮蘅一顿,继而往前走去,即便她有意忽略,可讽刺声毅然灌耳。
“瞧,这不是阮家那位吗?”
“什么阮家那位,人可不是阮家的亲生女儿,也不知是哪家的破落户,白白捡了这便宜,在阮家享尽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
“这若是离了阮家,这可怎么活下去?”
“太傅大人说了,这孩子是他在路上捡来的,即便世人知晓不是亲生子,他也不会丢弃不管。”
“哎哟,太傅大人可真是好人,将人养得这般大了,还宠得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