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跟着通崖叔在湖上巡看,此处雷火笼罩,郁家费家更是鼎盛之时,皆有筑基镇压,何其威风?”
“郁慕剑尚敢当着众人之面挑衅通崖叔,郁家只看着剑仙脸面对我家有几分客气,万万不曾想过今日!”
老人看得事情多,一路走来多少险恶都记在心里,竟然是登洲的众人之中最激动的一个,一直到大舟靠岸,望见芳草萋萋,一片沃野,转头笑道:
“好一片大洲!”
安思危派好人手,跟在他身后,一同往洲中去,天空中有湘衣女子驾着金山飞过,留下一片璀璨,听着老人叹道:
“好几位筑基修士…安家小子,你且看一看,说与我听。”
他老眼精明,一眼就看出几个云端的不是寻常人物,却没有通晓诸家的见识,故而认不得,安思危轻声道:
“家中只请了萧家与玄岳,至于筑基修士真面目,我亦不晓得。”
“只看那湘衣女修,兴许是玄岳门的人。”
李秋阳“哦”地叹了一声,睹见洲中一座高台,往台下落去,一身灰蓝色衣物的老人驾风迎上来,腰上配剑,看起来沉默寡言。
“冬河!”
李秋阳唤了一句,陈冬河静静点头,带他入内,却见李曦峻驾雪带着两人,自半空中落下,轻声道:
“两位前辈。”
他话未说罢,身后已有一中年女子上前,有些黯然地道:
“爹!”
陈冬河连忙抬头去看,足足愣了三息,这才低声道:
“清晓…”
眼前这练气后期的女子正是陈冬河之女李清晓,他记忆中觉得还是个孩子,如今相见,已经年过半百了。
父女相见,皆觉恍惚,李清晓抿了抿嘴,身后的青年迈步向前,那双眼睛颇为有神,乃是筑基修为,恭声道:
“暮云见过外祖!”
陈冬河浑然不认识他,只明白眼前的筑基修士是李清晓之子,干巴巴地应了两声,李曦峻缓和了两句,带着几人往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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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阳仍旧很激动,身为李家族老,他自然能在这高台就近的位置祭祀,眼看着两只妖物被铁索拉上,等在边上,暗忖道:
“如今算是来洲上第一年,族中传统延续了!”
李清虹站在高台最上方,眼看着两只妖物被拖上来,微微欣喜,下方的李承辽正行罢诸礼,持起玉刀。
单论祭祀,今年并不算盛大,承明辈大为折损,绛阙辈的孩子也不曾到合适的年龄,一如过去几年,仅仅是寻了练气妖物来祭祀,算得上中规中矩。
“倒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
这还是她第一次作为李家权力与修为最巅峰之人参与祭祀,没有想像之中的困难,甚至简单得过分,可心中也并不轻松,眼看着一系列礼制行罢,轻轻出气:
“好在如今的箓丹不会立刻凝聚,而是凝聚在法鉴之中,再行求取才会赐下,否则承辽不知内情,还真不好收拾。”
她本应把事情告知承辽,可家中只有受了仙鉴符种之人才不惧神通,李家如今已经渐渐入了诸紫府的眼,倘若让李承辽知道细节,只怕最后要出事情。
“萧家当年已经有紫府,迟步梓尚敢以神通问萧归图,自家更要谨慎!”
她收拾完祭祀的诸事,驾雷而起,停在湖中洲上空,北岸白雪皑皑,群山耸立,西岸人口稠密,群修来往,东岸仙山耸起,沃野千里,南岸丛林茂密,山越遍地,皆露眼中。
脚底下青水涟涟,风光无限,广阔的湖水上水雾升腾,芦苇浩荡,白气倾泻,千里湖泽,尽入眼中,李清虹暗忖:
“这是我李家的望月湖。”
她目不转睛地看了一阵,一阵金光驰来,孔婷云一身湘衣,正从半空落下,先是道了声节哀,这才恭喜道:
“如今该称呼贵族为望月李氏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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