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了然,毕竟没闹出人命官司,窦小郎君就是再折腾,最多也就是年轻气盛之举,若是会说话的,还能编出一套戏折子呢。
世家子弟为救心爱女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什么的。
正如薛如英说的那样,今日的朝堂确实很热闹,崔叙下朝回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生疼,似乎是有千万只麻雀在耳旁叫唤。
薛如英拉着桑榆兴冲冲地跑来问他,“怎样?”
崔叙反问她,“你说怎样?”
薛如英道:“那必然是腥风血雨的。”
崔叙扶着额头,可不是腥风血雨吗?先是窦尚书和御史大夫双双请罪,自称没有管教好儿女,又有京兆尹、礼部尚书等朝臣要求严惩窦小郎君,加上大理寺正在办理此案,少不得要说上几句。
几方人马互不相让,你一句我一句,将这件事拉升到国家安定、后辈自强的问题上,实乃下足了功夫。
崔叙整个人都不好了。
薛如英就问:“那圣人最终如何裁决?”
崔叙正色道:“窦尚书教子不严,罚俸半年,御史大夫监管不力,罚俸三个月,着大理寺尽快查明案情。”
薛如英无语,罚其他人也就算了,关他们大理寺做甚?每次都能扯上他们大理寺。
好一个“城门失火,殃及鱼池!”
桑榆问道:“那窦小郎君呢?”
崔叙淡淡
道:“窦小郎君被窦尚书打的皮开肉绽,又跪了一夜祠堂,如今已经昏迷了,圣人垂怜,派太医前去医治。”
由此看来能做到刑部尚书位子的,果然是个老狐狸,弄这么一手,就算圣人和朝臣再怎么生气也无法拿来说事了。
人家儿子都快被打死了,还惩罚什么??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她们两个能参合的,薛如英问完就失了兴趣。
崔叙见她一幅无所事事的样子,摇摇头道:“你若是无事,便帮我看些案子、处理些公文吧?”
薛如英立刻摆摆手,“不了,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来吧,或者你让桑桑帮你!”
桑桑?崔叙仔细看了一眼两人,什么时候她们这样亲密了?
桑榆道:“我就是一个验尸的仵作。”
崔叙想了想道:“我记得之前的那个胡姬已经被送回西市了,不若你们两个走一趟,再去问问胡姬。”
薛如英眼前一亮,高兴道:“此言当真?”
崔叙黑了脸道:“若是不愿意,你就留下帮我处理公文吧。”
“愿意,愿意。”薛如英头点地飞快,不等崔叙反悔,拉着桑榆跑了出去,“崔寺正,你是一个好郎君啊!”
桑榆一脸懵逼地被薛如英拉着出了大理寺,看着越来越远的大理寺大门,她忍不住问薛如英,“我们就这么去了?”
薛如英在前面驾着马,毫不在意道:“当然!”
桑榆立刻起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薛如英见桑榆不吱声
,以为她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便问她,“你这是在想什么?”
桑榆道:“我在想为什么崔寺正让我们去找胡姬问话,可是有何疏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