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漾没有和助威的下人凑在一起,他抱着手臂,站在边缘,俊美的眉眼间,隐约不耐烦。
鹰戈靠在栏杆上看,道:“难为三公子居然对府上蹴鞠感兴趣。”
宁姝把香梨咬得卡兹卡兹响:“他那不是感兴趣。”
鹰戈:“嗯?”
宁姝吞掉嘴里的食物,咳嗽一声,板起脸,眉头用上三分力,弄出两道褶子来,她沉声:“这公主府也太不像话,竟为下人举办蹴鞠赛。”
“这地离西南边,又如此近,喧哗吵闹中,叫我如何作画?我是半天不愿在这破地方待下去的,有辱斯文!”
她和殷漾长得没有肖似之处,却将他的神态拟了个七八分,所以,底下殷漾即使没说话,鹰戈似也觉得他说话了,那种憋闷和不耐烦,由宁姝演出来,他忍俊不禁,从鼻腔里轻笑了声。
笑完,却看宁姝盯着他看。
鹰戈立刻收起笑意,唇角下压:“殿下是……”
宁姝眯起眼睛:“你这样笑,很好。”
鹰戈嘴唇压得更下了,差点就成苦大仇深模样。
宁姝拍拍他的肩膀:“怎么啦,不兴夸?”
鹰戈盯着底下,仆从换上红蓝衣裳,在为蹴鞠热身,他这时候应委婉一些,而不是仗着与她合作,就摆脸色,可一想到紫玉那般冒犯,她也脾气甚好地由着她……
他克制不住,看了眼宁姝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听到自己说:“是,殿下这么做让我无所适从。”
十几年来,他一直在谋划如何翻案,从来没有和哪个女子靠得这么近过,何况,她还是个大名鼎鼎的女纨绔。
他不喜欢。
宁姝收回手,她倒是没所谓地耸了下肩:“你师父一定说过你吧?”
鹰戈:“什么?”
宁姝:“说你不好伺候。”
鹰戈:“……”这倒也是,他小毛病挺多,追风道人有时候就会直接呼噜他脑袋,没管那么多。
宁姝哈哈笑:“好啦好啦,以后我也不夸了行吧,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早点提,我日后一定改。”
她说得真诚,盯着他的双眼很是认真。
但他也不是真的有很多毛病,也不至于如此,鹰戈下意识舔了下嘴唇,他刚要开口解释,宁姝已经饶有兴致地靠在栏杆上:“开始了。”
鹰戈咽下话语。
这位殿下意外地好说话,这是他该庆幸的事,然而,他却还是难以明说的感觉……用师父的话来讲,应该是不得劲。
哪哪都不舒服。
鹰戈侧身:“殿……”
“好球!”宁姝盯着场下,低呼一声,这一声盖住鹰戈的声音,也搅乱鹰戈的杂绪。
是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只有他不喜欢她某些作为,而她对自己是怎么看,怎么想的,却没多大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