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我新得的,连续服用九九八十一日,则能令人身体僵直,与红蕊发作时有相似之处,到时,广德必会慌张,必会拿出红蕊解药。”
谁拿到红蕊解药,谁就能控制绝大部分红甲卫。
别看如今红甲卫只有五千人,当年红甲卫鼎盛时,达到八万人,用这五千人,打着先皇后的名义,去召回几万人,何愁手中没有筹码与皇帝谈判。
这是追风准备的下下策,莺歌已经暴露,不得不选此计。
鹰戈眼瞳一缩,不假思索张口:“师父,我们可以相信她,她不是那样的……”
不顾鹰戈身上伤口,追风抬脚狠狠一踹他的腹部,鹰戈跪倒在地,追风背着他,道:“你为何替她说话?你是不是心中已经动摇?你如此优柔寡断,算什么尤家后人!”
鹰戈咽下腥味:“师父……”
追风又言:“如果你不下药,我便与你断绝关系。”
“滚!”
鹰戈擦拭唇角溢出的鲜血,站起来,躬身后退。
迎着雨,他小心地避开巡视,抹去痕迹,飞快往公主府去。
夜已经很深了,夜幕落着朦胧小雨,没有月亮,但他估摸着早就过子时。
他前去芙蓉院的脚步,骤然一顿,却不是因为他想改道菡萏院,而是芙蓉院没有灯火。
想什么呢,这么晚了,她难道就必须等他?就算她未睡着,难道他要用这副狼狈的模样面对她?
还有怀里的药。
许是淋雨,他大脑很是混沌,一时分不清,他现在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动作轻巧如莺,其实,浑身哪里都疼,放在胸口的药,硌得慌。
鹰戈轻笑,牵动唇角的伤口,传来细细的疼痛。
他隐匿身形,几个起落便到菡萏院。
透过窗户纸,主卧露出些微暖橘色光芒,这时候,应该是张全在。鹰戈推开窗,动作利索地翻身而进,甫一抬眼,他骤然怔在原地。
却看圆桌前,女子本是趴着的,听到动静,她立刻站起来。
可能趴久了,她莹润脸颊上,有一道衣服褶皱压出的红痕,双眼朦胧,盛满晚夏的潮湿。
她揉揉眼睛,脸上迸发出真实的惊喜与激动,鲜活而漂亮,压着声音道:“鹰戈,你可算回来了!”
一盏灯,一个人,一声唤。
鹰戈下意识屏住自己的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他想用呼吸,压住正在升腾的心跳声。
至于心为什么会跳得那么快?
他也不知道。
下一刻,宁姝眼中显出乍然怒意:“你脸上怎么回事?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