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却严厉道:
“先别急着谢,把本王的话记清楚,若是无功,甚至再次犯错,那到时候或降职,或撸官,或杀头,便别怪本王无情!”
几人心中又是一紧,抹着头上的冷汗,连忙表忠心自己一定效忠郡王,好好办事,一心为民。
李洵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只留下了工曹主簿。
“本王查过府库,仅两千多斤生铁存量,这够打多少农具?如何振兴郡中农耕?”
工曹主簿本就是负责兴修水利城墙等工程性|事务的,听到这话,忙如实道:
“回郡王,并非下官等不愿意多存生铁,而是郡中百姓对农具需求不多。这生铁做了农具容易折断,实在可惜,铸铁又价格太高,倒不如石头木头做的好,便宜省事。”
李洵这才想起,此时铸铁技术还没那么发达,适合做犁头的精铸铁价格高的惊人,这就导致铁农具一直没得到大面积普及。
难怪他上次在南郊看到的都是木犁。
“此事本王自有办法解决。总之,郡中的生铁储量实在太少,这次留下你,本王是打算让你带队去一趟定州铁矿,采买二十万斤生铁回来。你可能办好?”
听到这个数目,工曹主簿心中一惊。
这个数目实在是太多了。
无他,这个数目实在是过多了。铁是制造武器的重要原料,打造一把军刀,最多也不过二三十斤。
郡王要的这个数,都够打造上万把刀了。
郡王这是打算做什么……
可如今,似乎也没有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命在郡王手中捏着,妻儿家小也都在郡城。他除了跟着郡王一条道走到黑,也没有别的办法。
“回郡王,能办好。只是二十万斤数目太过巨大,官办铁矿很难买齐,少不得要偷偷找私矿。如此,多方打点,再加上私矿比官矿贵,可能要多花费些银钱才行。”
李洵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把一应开销列个单子呈给本王看。”
“记住,此事不可泄露于任何人,否则本王唯你是问。”
工曹主簿郑重道:
“郡王放下,下官省得。”
第二天,他很快来给李洵呈上来一张单子,清楚地写上了一路采买所需要的各项花费。
首先,定州铁矿距离郡城地八百多里,来回路途需要近一个月。
运输车辆人力也要考虑进去。
如此多的铁矿,若是人力运输,基本上就是一人配一辆板车,每辆板车大概能运300斤,至少需要配700辆车,再加700人。
再加上为了防备匪徒必须有押运,路途上需要有后勤,得再加一百二十。
这一路人吃马嚼,路费大约需要700贯。
而700民夫,也是要付钱的,这种辛苦活,每天至少得给三十文工钱,总共需要630贯。
官矿最多买到五万斤,作价四十文一斤,私矿则要花到五十五文一斤,两者合计10250贯。
再加上官矿私矿的打点,各处加起来1000贯是要的。
总共,这一趟需要12680贯。
运输不便,是这个时代的硬伤。
20万斤铁矿,于现代社会不过是十来辆大卡车的事,在这里却需要上千人花费一个月时间去运。
而且如此庞大的队伍,一路上也必然惹人注目。
想了想,李洵又叮嘱工曹主簿运送的时候分四批行动,对于铁矿也稍微做些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