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顾千屿的眼睛里就多了几分笑意,他稍稍往背对着沈妤妤的方向转了转,露出他被绑着的手,“麻烦了。”
“顺手的事。”沈妤妤随口接了一句,视线往下落在他手腕上的时候她蹙起了眉。
只见他白皙骨感的手腕上面一层浅红色的勒痕。
顾千屿的皮肤是冷白色的,他不是瘦弱的类型,手腕很有骨感但肉不多,皮肤下能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和因为转动手而活动的青筋。
沈妤妤注意到他的右手大动脉附近有一颗很浅的痣,并不是太引人注目的颜色,但被勒过以后透出一点可怜的红。
抬手解开系着活结的绳子,沈妤妤将绳子打圈收起,似是不经意地调侃,“怎么真把人当人质绑,一点儿也不放水?”
得到解放的顾千屿双手放于胸前小幅度地转动着,闻言他只是笑笑,“没关系,需要的时候临时演员应该配合的。”
见他是真的没有生气,沈妤妤才没有再说什么。
这会儿npc总算是抬了下头,在看到眼前顾千屿当真有些勒痕的手腕时他也是惊讶地抬了下眉。
他记得他绑的时候没有绑得很紧啊。
这个临时演员看着就不像普通人,他在准备道具的时候还特地选了那种不怎么伤人的丝带绳呢,要知道道具组准备的是那种粗的麻绳,不是只有粗麻绳才能绑出这样的效果吗?
npc百思不得其解,大概是他眼神中的疑惑太过□□,顾千屿似有所觉地转头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不冷不热的,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警告。
npc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再想细看他已经漫不经心地移开了视线。
“……”
经历了这么一吓,npc就把自己在好奇的事给忘了-
顾千屿吃饭特别适合用一个词来形容,秀色可餐。
吃饭的人是他,偷看的人却有不少,就连早就过了青春期的云韶都忍不住看他两眼。当然她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她想的只是这是哪位人家的少爷,在回忆之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时隔多月,再次吃到熟悉的味道的时候,顾千屿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同时他又觉得无比庆幸,幸好他和她死于同一场火灾,不然他都不敢想没有她的日子他该怎么继续过,一定是和前几个月一样浑浑噩噩又没有盼头的。
其实他的味觉并不是很灵敏,在宫里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吃到过带毒的膳食,味觉就是在某次差点丧命的时候退化的。他的母妃因容貌迭丽曾受得圣宠,后来生了他后身子越来越弱、连带着皇帝都不待见他们母子,尽管如此想要他母妃死的人还是不在少数,哪怕是信任的宫女带来的吃食上都可能带毒。
他会承受这一切无非就是皇帝不在意他们母子,皇帝不光不管曾宠爱过的女人,就连血脉相承的亲生儿子都懒得在意。直到一次宫宴母妃为救皇帝以身挡剑,而他意外吃下了本该是给皇帝的带化骨散的点心。
说来好笑,当时被称作最毒的药居然没有要他的命。
而其中缘由还是沈妤妤在宫宴前逼他喝了一碗她实验的玫瑰莲子汤,那碗甜腻腻的汤正好能解一些化骨散的毒性。
他的一些毛病就是在那次落下的,不过还有一些事情是从第一次见她就有了一些苗头。
……
……
沈妤妤没想到居然会在龙刚港这个地方见到顾千屿,照她在百度上找到的极少数资料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工作狂的形象,怎么会离开京市又这么恰好出现在这个偏僻的村庄呢?
她对顾千屿这人是存在一点身份的芥蒂的,但是又很奇怪,见到他本人的时候她又不会觉得忌惮,反而觉得这人应该挺好说话。
可能是他的气质始终挺温和的原因。
等他们吃饭的时候嘉宾们一直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也那么干等着。
只有沈妤妤有得没得地和顾千屿说句话。
她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会被他抓住当人质的?”
顾千屿手上还捏着筷子,闻言也不急着吃了,先回答她的话:“我向这位先生问路反被他迷晕,他带我上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骨质奇佳,没想到竟是他抓错人。我看起来真这么显老?”
他说玩笑话的时候气质更加温和,沈妤妤与他的边界感更少了些,忍不住笑了一声:“不要妄自菲薄,你现在摘掉眼镜,说是男大学生都没有人会怀疑你。”
顾千屿含笑:“当真?”
沈妤妤:“比珍珠还真。”
得了这么一句,顾千屿嘴角的笑意才更真切起来。
沈妤妤也没有太过在意。
人嘛,谁不喜欢听几句好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