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这一夜哀嚎过去,居住在长安城里面的人看到天亮,才大着胆子从已经开放的坊市之中出来。
他们所见到的绝大多数场景,基本上都是负责维持长安治安的退伍府兵们,正在泼水洗地,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但那些在世家贵族所在坊市做买卖的百姓们,很快便发现今天这个坊市好像静悄悄的。
那些坊市里面既没有公子哥在戏曲班子听歌唱戏,也没有丫鬟侍女出来采购胭脂。
一切都静悄悄的,静悄悄的甚至让他们的感觉到发寒!
苟纯一大早便带着通红的眼睛回到内政厅,当然还抽空洗了一个澡。
此刻褚翜却一脸抓狂的出现在苟纯的面前,大声咆哮道,“这就是你说的杀一成吗!?”
“杀一成?我不是给他们都留了一条血脉嘛?”苟纯一脸无辜道,“我是知轻重的!”
“你就这么个知轻重吗!?”陈元达不由道,“你知道现在整个长安的监狱都给塞满了吗!”
“没办法,谁让他们勾结刘曜,意图谋反!”苟纯沉声说道,“我也不想的啊!”
“都是勾结刘曜,意图谋反?!”褚翜此刻面对着苟纯毫不退缩。
苟纯从容道:“至少先抓过来了!是不是,审问下来自然就清楚了。
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我们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当然,他们也要是不是好人,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徭役与奴仆,这些人不在我的名单上!”
“你!”听到苟纯的话,褚翜气急,最后憋出一句道,“你未免太造杀戮了!”
“如今陛下征伐督战蜀地,最需要得便是我们后方的平稳,以及把足够的粮草运上去。
这些人杀了后却才能彻底安抚好后方,当然,连被烧掉的粮食也补充回来了!”
苟纯面对褚翜开口道:“而且,他们家族的香火又没有决断,我说过,我有分寸的!”
“留的真是他们的血脉?!”褚翜此刻深深的看了一眼苟纯。
苟纯面对褚翜,一脸坦然的答:“传承香火,支脉主脉,又有什么区别!”
褚翜不由狠狠的看了苟纯一眼,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苟纯想要这么玩,那么也就这么玩也就是了,将来反噬,那也莫要怪自己玩脱了。
褚翜明白,那些牵扯上的刘曜的世家,自然是直接被诛九族,在这今天晚上全灭了。
至于那些没交税的世家,怕也被苟纯直接以乱兵之名给屠戮了。
毕竟刘曜造反,刘泰的意思是这一次能够牵连多少,那就牵连多少。
因为刘泰很清楚,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大规模的血洗了,在这之后,自己在世家面前肯定要保持明君的姿态。
所以,这次刘泰早早去了陈仓,既有离开后让刘曜敢于反叛的机会,也是要避开这次直接的血腥屠戮,不要坐直接责任人。
毕竟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哪怕有但刘曜造反做引子,自己也不好直接快到斩乱麻的直接表示,自己要血流成河,自己要能株连多少,就株连多少。
而苟纯被刘泰拿来做刀做多了,多少有些明白刘泰的意思。
所以剿灭匈奴自治区的事情交给了刘遐去做,最大限度的保全了刘遐名声。
至于长安世家的问题,自然是交给了自己跟邵续来处理,解决掉长安城内的世家,并且收缴到足够的粮食。
不论褚翜,还是苟纯都非常清楚,刘泰对长安世家的清晰定位。
在起兵讨伐成汉那刻开始,就已经下定了对匈奴贵族与不守规矩世家清扫的心思。
没办法,因为当初的三个重要规划中的长安到洛阳的道路没有修好便开始了战争,就必然导致了粮食短缺。
而短缺的粮食也就只有去匈奴贵族与那些偷税漏税的世家中获得。
在平常时偷税漏税什么的,苟纯也就口头警告一下,然后就记在了小本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