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脸色一变再变。
他看着磕头的臣属眼神越来越冷,非但没有听取忠臣的劝告,反而对恭顺的国师更加信服了。
他沉声道:“国师,天君如何说法,你为何指认刘贼,只管说来。”
对他的态度早有预料的东莱道人,眼中露出一点得色。
他按捺住笑容,越发恭敬道:“是,陛下。”
东莱道人再转身看向其他人,眼神淡漠,语气也没有一丝怒气,说道:“诸位莫急,且听我说。”
众臣哪里肯听他的,骂的越发大声了。
老皇帝气得不轻,给贴身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擦了擦额上冷汗,尖声道:“肃静!!!”
态度激烈的臣属这才安静下来。
东莱道人摆了摆拂尘,扬声道:“三个月前,罪人刘共延误战机,致使边疆三城沦陷,百姓死伤无数。后又在刘府查出龙袍,证明此贼早有叛逆之心,意图谋反,毁我禹国国运。”
“陛下仁慈,恕他死罪,将他流放至此。
然而,此贼贼心不死,不仅不愤陛下的处置,将陛下亲任的岩山城县官与一众良民扣押在石场,替他服刑;更暗中纠结兵马,意欲夺城,举兵造反。
天君察悉,故而降下示警,让陛下决断。
否则,为何这“斩妖除魔”的天石不砸在皇城,不砸在国师府,偏偏砸在这里、砸在刘贼流放之地?”
老皇帝一拍龙椅,怒声道:“岂有此理!刘共你还有何话可说!”
“父皇——”
“皇上,臣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眼见跪在龙撵旁的太子要替自己辩驳,刘共赶忙截住他的话。
他道:“边关一战,若非这妖道私动军符,不令援兵驰援,那三城如何会失守?龙袍之事,更是妖道栽赃陷害,绝非臣所为!”
他声如洪钟,铿锵自证,但老皇帝听了毫无触动。
他冷冷道:“国师当日就在朕身边,如何能动军令?你战事不利,图谋不轨,竟还敢狡辩!”
他早想杀刘共了,只恨当时满朝文武都为此贼说话,不得不饶他一命。
今日,却非杀他不可了!
东莱道人见状,无声一笑。
这刘共一直和他不对付,甚至派人刺杀他,东莱道人岂能容他。
他用神仙手段给老皇帝制造幻象,在祭天之时看到血红蛟龙扑来,撕咬金龙的画面;之后,蛟龙落在刘共身上,消失了。
再加上东莱道人夜观星象,道明贪狼动紫薇,乃不祥之象。
自那时候,老皇帝对刘共就存了杀心。
他再让人煽风点火,老皇帝就做出拖延军令,构陷刘共的事……
不错,任刘共和众臣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真正下令阻碍援兵的不是东莱道人,而是皇帝本人!
所以,刘共不说此事还好,一提边关三城,老皇帝做贼心虚,杀心更甚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东莱道人出声道:“陛下,天君有言,除此危机,唯有一法。”
老皇帝忙道:“什么办法,国师快说!”
东莱道人躬身一礼,“将祸国罪人丢至这天坑之中,填埋此坑,自解此危。”
老皇帝迟疑道:“仅刘共一人,如何填得?”
东莱道人笑笑道:“陛下,您想一想,若只刘共一人,如何谋反,改朝换代呢?”
老皇帝脸色一沉,眼神闪烁,似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