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翁,那可是二十万两银子!”许心兰闻言惊叫出声,他知道林海招人去东番其实是种地,为了招五万人种地花二十万两银子,那不是血亏么?
许心兰向林海告退,林海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许夫子做事雷厉风行,又熟稔各类民政事务,弄到东番去给他管户政倒是挺合适的。
“给上官送礼,吃亏是福嘛,潘都爷和李老公找我要钱,许夫子不是在来信里力劝我给吗?”林海闻言嘿嘿笑道,“再说人家既然知道我有的是钱,到了年底我不给他送礼,他就不会主动来要吗?”
“你告诉他,只要矿工到位,那個大金矿今年年底就能出产二十万两黄金,刨除成本我这边能净赚六万两,到时我分他一半。”林海往座椅靠背上靠了靠,眯起了眼睛。
“瞧你那点出息,惹不起她,你还躲不起她吗?”林海笑骂一句,接着道,“浙江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我打算派伱去南京。”
“原来如此。”林海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闹半天原来自己在阉党这边还有更牛逼的靠山,只可惜阉党就快要倒台了,否则抱着许家的大腿把自身实力发展起来倒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那是自然,俞大帅的亲家可是九千岁的腹心肱骨。”许心兰拈着胡子得意道,“东翁有所不知,潘都爷其实算不得魏公公的腹心之人,要不是他去年首倡为九千岁立生祠,只怕魏公公都记不得他的名字。”
“大人,这书已出到第六十回了,差不多可以卖出十万册,足可与《痴婆子传》一战。”
许心兰的话自然不是空穴来风,潘汝桢作为给魏忠贤立生祠的始作俑者,最后在崇祯年间的阉党逆案中只是位列第三等,最终就是革职为民而已,足见此人并不太招东林党的记恨,而俞咨皋那亲家吴淳夫却是直接被处死了的。
许心兰走后,林海又把阮美给叫了过来,他年前也给这小子带了话,让他今年正月不必再四处送礼了,就在舟山等他过来。
“去南京?”阮美这回是真急了,他和那妙真小道姑正处于恋奸情热的时候,这不是要割他的心头肉吗?
“没错,南京孝陵有个叫曹化淳的太监,此人虽暂时困厄,但将来却自有一番大造化,论权势也不比如今的九千岁差太多……”林海又开始演神棍了,阮美这小子非常吃这一套。
他接着又道:“有道是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派你去南京,就是要趁这曹公公虎落平阳的时候与他结交。此事办好了,算你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赏赐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是,大人!”阮美闻言吃了一惊,他还从未听林海对谁说过这话,仅此一点,就可见此事的分量。
“说罢,你想要什么赏赐?”林海多少是有点担心阮美卷款跑路的,这小子的工作性质有点类似散兵作战,对他来说缺乏有效的监管手段,所以有必要先把赏赐谈好。
“那个……大人,要是属下把此事办好了,能否替属下说一门亲事?”
“此事容易……”林海话说一半,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要是歪嘴提这个要求还能理解,阮美这大帅逼还怕找不着媳妇?
林海瞬间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你小子是不是勾搭上哪家的小丫鬟了,人家主人不允?”
“不是小丫鬟,是个小道姑……”阮美闻言有些赧然,看来是动了真情。
“你说的是草衣道人身边那个妙真?”林海还记得这小道姑的法号,主要还是这小姑娘当时把谢三宾骂得跟孙子似的,那张嘴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是……”阮美颇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了,毕竟勾搭出家人不是啥光彩的事。
“行,我知道了,只要你办好南京之事,此事我去自会替你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