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没有回答李怀柔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我听闻,端王府上曾经有两名舞姬,颇为得宠,后来见罪于端王,被送往别庄。结果纵火而死。从时间上看,小姐应该是端王的子嗣吧?”
“你到底是谁?”李怀柔眼神警惕,手缩进袖子里,摸上了藏在胳膊上的匕首。
“东家不必惊慌,我和东家一样,和端王有些恩怨。所以,我不会揭发您,甚至,我会帮您。”杨松一脸正色的说道。
李怀柔不相信。
“在你们姐妹未入王府之前,端王有个宠爱的侍妾杨氏,那是我姐姐。她原本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可是机缘巧合之下,让端王见到了她。然后我那未来姐夫就主动退婚,我姐姐就被一顶轿子送入了王府。姐姐得宠了一段时间,我家里的情况也变好了不少。可我姐姐却暗中让人带话回来,让我爹娘带着我们赶紧离开京城,不要管她,权当没生养她这个女儿。我爹娘依言带着弟妹回了老家,买房子置地,安稳度日。我却不放心,悄悄回了京城。结果一打听,我姐姐已经死了,在你们姐妹入王府的前几天。是被酒后失控的端王失手掐死的,原因就是我姐姐私自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裙。”杨松面无表情的说着。
李怀柔深吸一口气,是了,小说里曾经提过几句,云清岫曾说过红色艳俗,她喜欢的是天青色、白色等浅色衣裙。
“我知道自己人单力薄,无法为姐姐报仇。可我深信,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等着看端王遭报应的那天,哪怕再迟,我也要等。所以,东家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和夫人的。相反,我很佩服你,能带着妹妹全须全尾的脱离端王府,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下孩子,开店做生意!”杨松盯着李怀柔说道。“我本来只以为,端王那个那些天潢贵胄一样骄奢淫逸草菅人命。可那天我无意中看到夫人面纱下面的脸,我才知道怎么回事。我姐姐也好,夫人也好,都是端王找来的替代品吧!”
李怀柔面无表情的看着杨松,“虽然我很同情你姐姐的遭遇,可是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和端王没有任何关系。没事你就出去吧!”
杨松微微一笑,“我知道东家不相信我,您可以慢慢等。东家您坐,小的出去忙了。”
说完,杨松慢慢退了出去。
李怀柔扶额,开始后悔自己开店的想法了,这端王到底造了多少孽啊!怎么哪哪都逃不开啊!
第二日,杨松告诉李怀柔,端王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皇上终于被端王的深情打动,同意了他的请求,册封李氏为端王正妃。
末了,杨松还加了一句,“想必这位端王妃,才是端王的真爱吧!端王为了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可端王妃到底是什么身份,让端王为了她如此筹谋?”
李怀柔面无表情,权当自己没听到。
忽然有一天,杨松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李怀柔正在算账,头也不抬。
“端王上折子请旨就藩!皇上已经准了!”杨松双手撑在桌子上,气急败坏的说道。
李怀柔继续算账,“那又如何?”
“你就这么眼睁睁的放他走!让那对贱人回封地上继续享福?”杨松怒道。
“不然呢?你有别的办法吗?”李怀柔说道。
“我没有,可你肯定有!”杨松说道。“哪怕他死不了,可他也别想好过。”
李怀柔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笔,“我有妻有女,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我的日子,我不会做什么。”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而且,我保证,绝对不会牵连到你,牵连到霓裳阁。”杨松盯着李怀柔说道。
“好。”李怀柔在杨松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端王妃乃是翰林院云千山之女,当今皇上的云贵人。”
杨松瞪大了双眼,云贵人,不是死在冷宫大火里了吗?
忽然他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怪不得,他就纳闷,以端王的地位,想要什么女人不行,为什么要找替身。原来他喜欢的女人竟然是皇帝的女人!
他竟然跟皇帝抢女人!
不行,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将这件事揭发出来!才能给端王致命的一击!
杨松想了一整晚,最终想好了该怎么做。
他将这个消息写在了纸条上,然后将纸条绑在鸽子腿上,最后让鸽子飞到了齐国公府。
齐国公,是太后的母家。端王生母乃是先帝的华贵妃。先帝宠爱华贵妃母子,甚至一度有废太子改立端王的想法。这世上,想必没有比太后更恨华贵妃母子的人了。
端王就藩,乃是大事。可端王为人谦和,并不欲大肆铺张。
今日一早,端王府大门大开,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前,端王和端王妃带着孩子在侍从的护卫下刚准备上马车,忽然一队侍卫来了,“皇上有旨,宣端王、端王妃入宫觐见。”
端王神色大变。册封王妃的旨意下达后,清岫曾入宫谢恩过。那时她改换了面容,再加上俯首低头,变换声音,旁人只以为她舞姬出身,上不得台面,瞒浑了过去。
可易容的药水用久了会损伤皮肤,除非入宫,清岫一直不曾使用,譬如今日,只带着面纱。
这倒也罢了,今日是他们就藩的日子,皇上为何会在今日宣他们入宫?难道?
端王和云清岫互视着对方,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