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新侯忍不住揉了揉李六娘的头:
“六娘乖,那会试第二名也是个不错的郎君。”
李六娘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她当日只顾着看徐郎君了,连会试第二什么模样都没有注意。
毕竟,明月当前,谁还会注意星子呢?
“爹爹,我可不可以不选他?”
“那六娘之后,莫不是想要过连胭脂都用不了的日子?”
永新侯过后打听过当日徐瑾瑜与李六娘的对话,这会儿直接拿这话堵的李六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
“六娘放心吧,爹爹给你的,都是最好的。”
李六娘看着永新侯眼中的不容拒绝,脑中属于少年那清风朗月的模样一闪而过,随后她咬着唇,轻轻点头。
“我听爹爹的。”
永新侯这才笑了起来:
“六娘真乖。”
李六娘抿了抿唇,心中却颇为惋惜,那么俊俏的郎君,怎么会做那种事儿呢?
等李六娘离开后,永新侯的面色才沉凝下来,他不由恨恨的说着:
“到底是我永新侯府名不副实,一个郡主升的公主摆谱都摆到本侯面前了!”
其实,早从圣上登基之后,只给他们李家晋了侯爵之位后,他便知道自己圣心不在了。
可当时,谁能想到那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不但在深宫之中活了下来,竟然还登上了九五至尊的位子?!
但他们李家家大业大,父亲又不能将宝压在两个一看就不能成事儿的孩子身上吧。
圣上那般聪慧,怎么就不理解父亲的苦心呢?
可既然圣上不喜,他便避着、躲着就是了。
几十年过去了,父亲不在,他也不得圣心,这样的憋屈日子他也过够了。
这些年他虽然一直蛰伏,可也窥到了几分圣上的意思。
比如,重寒门而轻勋贵。
放眼望去,身居要职的勋贵子弟又有几人?
反倒是有些泥腿子出身的,手握大权!
永新侯想起如今的左副都御史应青山,便恨的牙痒痒的。
当初他高中之时,家中姊妹便看中了他,可却被其百般推脱,否则若是有他在朝中,还愁不能拢回圣心?
在往后的这些年,状元之才虽有,可却都是些年岁不轻之辈,就是偶有年轻人,可总是和家中适龄女娘刚好错过。
如此阴差阳错下来,终于等到了这一届!
从见到徐瑾瑜的第一眼,永新侯就有强烈的预感,其定是下一个应青山!
可惜造化弄人,他有状元之才,但时运不济。
永新侯想起少年那句句恳切的书信,不由嗤笑一声。
他要得是能带着永新侯府走进朝堂的乘龙快婿,可不是一个注定碌碌无为的花瓶女婿!
他确实可以救下那徐瑾瑜,可却要将自己在圣上那里为数不多的情分都消耗一空。
徐瑾瑜,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