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跟了本将军四年,怎么也不学聪明点儿,那凉州是何地,你就不往深想一点儿?
你满心满眼都是郑二郎那厮,殊不知,真正的对手,只怕还在我们身边!”
姜兴表情阴翳的说着,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马昌明那家伙,便是正儿八经的凉州人!那些矿工究竟是私逃,还是回他老家还两说呢!”
心腹听了这话,不由色变:
“大人的意思,莫不是此事乃是马太守他……自导自演?”
“他那太守衙门才多少人,本将军上上下下这么多张嘴要封,既要出人,又要出力,他若还人心不足蛇吞象,就莫怪本将军无情了!”
姜兴语气冷冽的说着,若是当初与徐瑾瑜夜谈之时,姜兴对于宛阳郡太守的怀疑五五开,那么此刻已经飙上了七八成。
“……他那军中戒备那般森严,选来的人个个都是好手,就算是天雷,何以至于连反抗都没有就直接人都没了?
现在更是让那些矿工都跑了出去,以后有日子怕是不能开矿,也不能出手硫磺了!”
宛阳郡太守这会儿也不由忧愁的说着,而一旁的长吏自然也是硫磺矿的受益人,以那黑店冤屈异乡人的做派,太守府内要么是太守弟弟那样的缺心眼,要么……便是实际受益人。
这会儿,长吏听了宛阳郡太守的话,也不由点了点头:
“大人说的不无道理,往日咱们都是借着姜将军的线出手硫磺,而今这么多年,硫磺的价格一直一分未涨,也是出了奇了!”
“他姜兴手底下那么多人,又那般大动干戈的到处找人,怎么就连几个异乡人的踪迹都搜不出来?
不管别人信不信,总之本官时一个字也不信?只怕姜兴那厮心里是存了拆伙的想法!”
“这……可是姜将军好端端的为何要拆伙?”
长吏虽然因为这些年硫磺的价格纹丝未动心有怨言,可他这会儿还是有些疑虑。
“为何拆伙?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乌国对于硫磺的需求是最高的时候,你说他们的价格给的好不好?
可咱们现在却要因为那些矿工的出逃投鼠忌器,不尽快处理了手中的硫磺,只怕要引火烧身!”
到时候,姜兴将硫磺的价格在压个几层,他又岂敢多言?
等冬日,姜兴再丢出一串人头,告诉自己解决了矿工,自己不还得巴巴个人家合作?
宛阳郡太守一边想,一边死,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最后直接冷声道:
“事已至此,我倒要先试一试姜兴的深浅!你明日去告诉姜兴,我要出手手里的硫磺,问他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出手,又作价几何?”
一场突如其来的天雷,让原本稳固的二人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至于那承平郡太守对于硫磺并未有两人这般热衷,属于他的区域离二人的更远,往日也见不到几人。
现在,他自然神隐与二人争斗之外。
对于宛阳郡太守与姜兴之间紧绷而微妙的关系,徐瑾瑜并不知道,可他们若揣测的种种,徐瑾瑜心中早有推测,是以这两日他倒是很稳得住的在驿站该吃吃该喝喝。
“大人,陆平的嗓子还需要再坚持服用一年的药才可以完全好起来。就连现在,也不得多言,否则一年后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至于陆平的手筋,吾已尽力一续,只不过,晋州的药材还是不如其他地方齐全,如今删删减减,寻了合适的草药,待细细调养,只怕也只能让其能拿起筷子和勺子了。”
陈为民言下之意,便是陆平之后的双手,只怕也只能使用一顿饭的功夫。
徐瑾瑜听后,微微失神片刻,这才低低道:
“这样,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