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前的第一缕曙光刺破黑暗,一下子便映亮了整片天空。
魏思武只待宫门一开,便直接呈了牌子入内,今日他心情颇佳,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等到勤政殿时,成帝今日不朝,可却愁眉紧锁,无他,越国意图再度掀起战争,可是大盛却暂时拿不出足额军费,只能与之胶着。
等听到冯卓奏秉魏思武来了,成帝这才眉头一松,笑着道:
“快传!这孩子还真是长大了,以前可是不到辰时不起身,今个倒是来得早!”
冯卓也不由笑了,等冯卓将魏思武引进来后,成帝看着魏思武脸上的疲惫和黑眼圈,不由点了点他:
“朕说呢,怎么好端端的一开宫门就来了,原来是当了一夜的夜猫子!”
魏思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后直接跪下来,抱拳:
“舅舅,求您为长姐做主!”
魏思武随后将供词呈上,并满脸厌恶的说着:
“那平阳侯世子以恶疾骗婚,实在罪大恶极!还请舅舅允我长姐与其和离。”
成帝拿着供词,一行一行的看了下去,等他看到平阳侯世子竟然是天阉之身时,眼中顿时升起一抹怒焰,但随后这怒火却不得不压了下去。
成帝低眸看着一脸恳切的魏思武,那孩子对长宁的事儿最上心,且长姐离世后,他确实对两个孩子有所疏忽。
他心中有愧。
但,现在,他却不能轻易处置平阳侯世子。
成帝过长时间的沉默,连魏思武都发觉到了不对,他不由有些奇怪道:
“舅舅,平阳侯世子吸食禁药,恶疾骗婚,桩桩件件,乱我大盛律法,您岂能容他?!”
成帝忽而叹息了一声,随后将一道军情折递给了魏思武:
“思武,你先起来。冯卓,且让思武看看吧。”
“舅舅,这哪儿是我能看的?”
魏思武心里还是知道些规矩的,连忙拒绝,成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后又肃了脸色:
“朕说你能看,你就能看!”
魏思武这才打开那军情折,翻看起来,等通篇看完后,他还是有些不解:
“舅舅,我看完了。”
“看完了?你有什么感受?”
魏思武闻言不由挠了挠头,小声道:
“越国贪婪无度,实在可恶,我大盛必须强势出兵镇压!”
成帝听后,赞许的点了点头,但随后又道:
“那你可知,平阳侯,便是本次边城的守将之一。”
魏思武一时动作僵住,成帝又叹了一口气:
“可如今户部上下,拿不出足额的军费,将士们只能饿着肚子与越国打仗。
而平阳侯至今死守边关,才未能让其进犯我大盛一寸土地。思武,朕不能寒了平阳侯的心。尤其是……这个时候。”
平阳侯世子乃是独子,身为独子,却是个天阉,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传到平阳侯耳中!
成帝说完利害,随后招了招手,让魏思武过去,魏思武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成帝拍了拍的肩膀,看着魏思武此刻面上的挣扎之色,他低低道:
“思武,这件事,终究是朕愧对你和长宁了,你……”
魏思武深吸一口气,随后再度跪下一礼:
“舅舅的意思,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告知长姐。舅舅,思武,这就退下了。”
魏思武说完,不待成帝反应,便转身离开了勤政殿,等出了宫门,泪水才夺眶而出。
他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