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卓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快要激动到窒息过去的平阳侯夫人,面不改色道:
“皇上有旨,平阳侯世子韩望安身患恶疾,心思歹毒,以玷污长宁郡主名节为自己遮掩,于君不忠,于子不义,于妻不仁,是为德不配位,废世子之位,再判其与长宁郡主和离!”
冯卓这话一出,平阳侯夫人脸上的表情直接凝固,她一脸不可置信。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等来的不是喜讯,而是儿子被废的噩耗!
现在儿子被废,接下来侯爷想让谁做他的世子?那个野种吗?!
“不!不!不!这不可能!我儿怎么会有恶疾?我儿怎么会玷污郡主名节?是长宁不贞!都是长宁不贞啊!”
连平阳侯这回都站在了长宁郡主的一边,成帝自然要还自己外甥女一个清白,于是冯卓只是淡淡道扫了平阳侯夫人一眼,皮笑肉不笑道:
“夫人怕是不知令郎乃天阉之身,方才太医在宴上为令郎把脉之时当场道破。
而令郎自十岁起便让小厮替自己把脉了,更在长宁郡主及笄之时,自己扮作恶徒玷污郡主名节……小小年纪,便心思歹毒,皇上岂能容他?!”
冯卓这一通呵斥之下,平阳侯夫人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仿佛炸开了一下,一根弦断开后,她直接身子一软,栽倒在一旁。
而方才对着谄媚讨好的鸿胪寺卿夫人本离她最近,却像是躲避瘟疫一样闪开。
平阳侯夫人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磕的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与此同时,冯卓又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笑眯眯的看向长宁郡主:
“长宁郡主,该您接旨了。”
长宁郡主这会儿还沉浸在自己可以和韩望安那个人渣和离的喜悦和自己这些年所受非议否源于韩望安的震惊之中,一时久久难以回神。
还是冯卓又说了一遍,长宁郡主这才跪受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甥女郡主长宁秀致天成,婉嫕有仪……心怀大义而坚韧不屈,朕怜其苦,特封为——长宁公主,一应用度与嫡公主同,赏赐……”
之后冯卓再说些什么,长宁郡主,不,长宁公主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可此时此刻,她无比清楚的一点,她清白了!
她在文武百官和所有女眷眼中清白了!
她的冤屈,终于得到洗刷!
长宁公主的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圣旨第一次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所有的心酸,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哭之中!
皇后也走过来,扶起长宁郡主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柔安抚:
“长宁莫哭,莫哭了,都过去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宫和皇上的公主,无人胆敢诟病!”
“娘娘——”
皇后方才听了韩望安所为也不由替长宁公主心中一酸,这会儿长宁公主那饱含委屈的痛哭,让所有女眷都不由心中一痛。
名节,是所有女眷心中的痛!
可是若是毁了自己名节的人,看着自己在苦海挣扎的人,是自己的枕边人呢?
那该是怎样的绝望?
皇后抚摸着长宁公主的头发,柔声道:
“莫怪皇上说长宁坚韧,若是吾等逢此大变,只怕要自裁以证清白,哪里能等到如今昭雪?”
皇后这话既是褒奖也是鼓励,让长宁公主不由眼圈一红:
“谢娘娘,我终于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