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东辰书院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正是九月,不冷不燥,午后的阳光映照着整个书院,徐瑾瑜带着行李踏入书院。
刚一进去,迎面便来了一个面色臭臭的少年,正是那日报名之时多番阻拦然后惨被徐瑾瑜倒念名字的余明远。
“你怎么才来啊!林师兄今天被老师带着研读古籍,特意让我来接你,没想到你来这么晚!”
余明远说完,直接便接过了徐瑾瑜手中的行李:
“拿来吧,林师兄说你是个病秧子,我得照看好了!完了你可得在林师兄面前给我美言几句!”
徐瑾瑜挑了挑眉:
“若是不美言会如何?书真兄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何以让你避如蛇蝎?”
余明远闻言,瞪了徐瑾瑜一眼,磨了磨牙:
“呵,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怎么过的吗?林师兄嫌我报名的时候给你没面儿,罚我扫了一个月的教学斋!”
“噗——”
徐瑾瑜没忍住笑了出来,余明远听的脸色更臭了:
“你那日还故意倒称我名,我告诉林师兄他还不信!简直气煞我也!”
徐瑾瑜本来疲倦的精神被余明远三言两语弄精神了,不过他只笑不说话。
那日书真兄替这家伙道歉的事儿,只怕他还不知。
扫教学斋,也不过是为了磨其性子罢了,看来书真兄对他这位师弟当真用心良苦。
余明远是个话唠,徐瑾瑜不说话,他也能说一路,二人一路慢行,等过了校场和竹林,周围一霎时变得静谧起来,真有种入住深山老林的感觉。
教学斋和舍馆相隔甚远,便是徐瑾瑜过目不忘,也不免觉得有些头疼。
好了,东辰书院很大,他确实感受到了,可:
“舍馆和教学斋相距如此遥远,那日常起居岂非极为不便?”
徐瑾瑜的疑惑让余明远不由嗤笑一声:
“读书向来不易,一要银,二要身,三要神,缺一不可,而这三样,在咱们书院你没有也会给你磨出来!”
余明远卖了一个关子,并未明言,又走过一丛蔷薇花丛,一座观云亭,这才让徐瑾瑜看到了不远处鳞次栉比的舍馆。
“你是丙字一号斋,在这排——”
余明远引着徐瑾瑜一路有了下去,直接去了倒数第三排,眼看着越来越远,徐瑾瑜不由眉头微皱。
余明远眼睛尖,看到徐瑾瑜皱眉,立刻撇了撇嘴:
“你皱哪门子眉?你可是这届新生里头住的离教学斋最近的屋子了!
呐,这是钥匙,院服在床上,书院行走必须穿院服,院服很重要!
我的屋子在隔壁,有事儿招呼一声,还有,至多还有两刻就放饭了,建议你放好行李直接去!”
“为何?书院用饭规定时间吗?”
余明远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不止,还记得过来时那座上了锁的院子吗?那里就是膳堂。”
徐瑾瑜动作凝固,他动作僵硬的转头看向余明远:
“明远兄,若我没记错,咱们从那里路过到走过来,已经用了不止两刻?”
“所以让你直接去啊,用饭时间为半个时辰,我先走了!”
余明远把行李给徐瑾瑜放在门口,转头就溜,徐瑾瑜一时无语。
之后,等徐瑾瑜放好行李,又换上院服后,已经过去了一刻,徐瑾瑜估算了一下时间,脚步匆忙的朝膳堂而去。
少年着墨色长袍,身披星光,在花影竹荫下急速穿梭而过。
“站住!书院之中不得疾走,尔不知悉吗?”
徐瑾瑜本就觉得时间来不及,却不想直接被人叫住,不得不停步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