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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村,徐家。
徐瑾瑜听完了魏思武的话,一时也不由沉默,他在心里措辞良久,但还是不知说些什么。
他向来能言善辩,可是遇到长宁郡主这样的事情,他第一次有些无措。
他无法想象,那个深陷在平阳侯府五年,满京骂名,亲人羞辱,下人背弃,种种pua的柔弱女娘,若是知道一手造成自己这样悲剧的人,是自己的枕边人,她该如何自处?
那可是一千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啊!
“这件事,郡主知道吗?”
魏思武沉默了一下,低下了头:
“还不曾,我不知该如何开口。而且,若是此事告知长姐,她定一刻也无法和韩望安呆下去。
可是,舅舅对于平阳侯宠眷颇深,倘若舅舅仍不许长姐和离,那长姐该如何痛苦?”
魏思武的声音透着无尽的疲倦和挣扎。
他第一次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长大的这么晚,又成长的这么慢!
少年人的无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让人不由唏嘘。
徐瑾瑜抿了抿唇,手指在石几上点了点,却道:
“可这件事,你瞒不了多久。你带着王奇回京之时,动静颇大,长宁郡主不可能一直不知道。”
“总之,能瞒一天是一天吧,否则……”
魏思武有些说不下去了,徐瑾瑜思索了一下:
“总而言之,现在战事吃紧,平阳侯为国为民,圣上是不会过多苛责平阳侯什么。
不过,我们倒是可以等一等。”
“等?”
魏思武皱了皱眉,徐瑾瑜起身去自己的房子拿出这一个月搜集到的军报,对魏思武道:
“战事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越国人虽然贪婪无度,可若是知道大盛是一块硬骨头,自然也不会将战线延长。
思武兄且看,自十日前的军报之上,战死的将士数量便已经开始减少。
当然,这或许有补给跟上的缘故,但少的数量不是一星半点,我以为应该是战事到了尾声。”
大盛这些年也算是国泰民安,成帝一直轻徭薄赋,这才财政吃紧,可是越国又有什么?
一腔勇气吗?又不能当饭吃。
到了这一刻,能拖这一个月,已经算是越国举国之力供养了。
魏思武看着那一个个冰冷的数字,无法想象徐瑾瑜到底是怎么推敲出来的。
这会儿,他只是一脸茫然道:
“战事到了尾声又如何?平阳侯乃是护国有功的大功臣,有平阳侯府功绩在,难道舅舅还能处置了韩望安?”
徐瑾瑜沉吟许久,垂下眼皮淡声道:
“思武兄,一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路嘛。圣上因为平阳侯的功绩不忍苛责,可若是平阳侯亲自请罪呢?
上一次,平阳侯得知平阳侯夫人刁难长宁郡主之时,百忙之中还来信将平阳侯夫人送进了家庙,由此可见,平阳侯也算是个磊落之人。”
徐瑾瑜的声音如淙淙泉水,让魏思武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徐瑾瑜看到魏思武镇定下来后,又继续道:
“战事进入尾声,平阳侯是要回京述职的,而且,我听郡主说过,平阳侯已经整整十载未曾归家了,这一回,他该回来了。”
而就在徐瑾瑜和魏思武谈论此事之时,成帝拿着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捷报,激动的浑身颤抖:
“好好好!越国狼子野心,平阳侯竟带军将之驱离边境五十里,实乃我大盛第一猛将!”
至于之后越国意图议和的消息,成帝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越国出尔反尔,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