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小树林正好可以衔接香山的连绵山脉与小石村,等魏思武带人实地观察了一番后,有兵将不由赞了一句:
“此地确实是一处设伏的好地方,到时候一旦把人掳了,往山里一带,只怕等到冬去雪化,也不一定能发现尸骨。”
魏思武:“……”
“吾带尔等来,是为了抓捕贼人,尔等一个个倒才像是真贼人!”
魏思武这话一出,兵将们不由一乐:
“瞧少司您说的,这不是咱们也没有想到,那徐秀才看着文文弱弱的,可倒像是什么都会。
旁的不说了,就这地方,正常人看也不过只是一片普通的林子,也就是咱们这些人能看出些门道罢了。”
魏思武听了这话,面色才和缓下来:
“行了,都找地方藏着,等人来。”
魏思武话音刚落,兵将们已经熟练的就地一躺,大雪一盖,打眼一看雪地里就魏思武孤零零一个人。
还是其中一个兵将看魏思武站着太傻了,给他指了一个好藏人的树坑。
众人掩盖好行踪后,没过多久,就有一队通身萧杀之气的黑衣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背着一把长弓的青年,他生的古怪,面白无眉,一双细长黢黑的眸子,盯着人时让人只觉得汗毛乍起。
此人是平阴侯最倚重的杜家庶出三房的嫡子杜海,和杜江同出一房,而不同的是,杜海从内而外透着一种冷漠,简直毫无生人气息。
他是平阴侯最看重的一把刀,更是为他的嫡长子,平阴侯府未来的世子准备的左右手。
可是,今日处理师信之事,事关重大,平阴侯为防万一,还是将其派了出来。
“十一郎,吾等这一个月奔波往复,这才觅得这么一处地方,这是这条路最合适办事儿的地方。
您看,这片林子偏僻非常,且不远处就是香山,咱们把人处理了往山里一扔,那些饥饿的豺狼虎豹就能把尸体处理的干干净净,断然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
“嗯,先去设伏。”
杜海冷淡的应了一声,随后从肩上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从怀里取出一块云锦帕子,慢吞吞的擦拭着。
一旁的黑衣人看了都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杜家十一郎看着最冷漠无情,可实则暴戾恣睢。
他最喜欢的,就是一箭一箭射出,给“猎物”希望,然后在最后一刻——一击毙命。
据他所说,“猎物”濒死前,那绝望的眼神,是这世间最美的一幕。
弓箭是他的武器,更是他逗弄“猎物”的玩具。
“十一郎,家主说,此事事关重大,您……”
黑衣人正要劝说,杜海的眼神淡淡的看了过来,与之相对的,是那对着他的,锋利的泛着寒光的箭头。
“……那您别玩太久了。”
黑衣人飞快的转移了话锋,杜海这才调转箭头,找了一棵树三两下就翻上去坐在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唇角难得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听家主说,这位十有八九是皇子呢。
不知道那些皇家中人,杀起来是不是更有感觉?
而远处,一个人影正在走近,他穿着东辰的院服,正一无所觉的走来。
一步,两步,看着师信越来越近的身影,杜海兴致变得高昂起来,无声的拉紧了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