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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们对于偷题之事十分厌恶,这会儿面露嫌恶,义愤填膺,甚至有学子激动的冲到近前,挥起拳头:
“滚出去!读书人的风气都被你们败坏了!”
姜文君眼疾手快的挡在了徐瑾瑜的面前,他身材高大,直接就制住了那人。
可随后第一次肢体碰撞开始,两院学子之间的气氛也开始凝重起来。
偏偏韩峰还在一旁火上浇油,语气凉凉道:
“徐瑾瑜,枉你聪明半生,莫不是真以为我们马学子什么都听不懂,这才把他一直带在身边磋磨?
可笑你终年打雁,终是被雁啄了眼!马学子跟在你身边已有一月有余,他的话不容作假!”
马容胜终于醒过神来,他隐隐约约察觉到是自己的话让徐瑾瑜陷入如此处境之中。
可是马容胜心中没有半分高兴,只不过,他抬眼看着少年那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微妙的感觉。
求我啊。
只要你求我,我就帮你在众人面前澄清!
马容胜挤眉弄眼的冲着徐瑾瑜暗示,可徐瑾瑜只是淡淡的瞥了马容胜一眼,心里只觉得他似乎犯了颤症(面肌痉挛),待此事毕,还是让他去找个太医好好看看吧。
对于韩峰的话,徐瑾瑜并未理会,只不过,当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奋力往前挤的人影上时,不由带上了几分笑意。
马容胜只觉得少年此刻眸中的笑,如春花绽放,在冬阳之下,分外璀璨,他下意识就要张口。
“我作证!徐瑾瑜等东辰学子并未偷题,他们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马容胜堪堪回神,才发现这声音不是自己的,而是——那个他一直不放在眼里,除了那个碍眼的楚凌绝外,仅有的西宿学子:张立。
张立今日放榜,欢天喜地的就去领了奖银,却没想到他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便看到了这么剑拔弩张的一幕。
他拼了命的挤进来,好在,他来得及时。
“这是谁?”
“是张立,就是这次和东辰学子并列第十的那个!”
“是他啊?可是他一直都是二三十名,听说今年最差的时候还滑到了第四十几名,怎么一下子就冲到前十了?”
“而且他还一直护着东辰学子,实在可疑!”
“咦,你们不知道吗?张立这一个月一直往凌水居跑!”
说话的是张立隔壁院子的学子,当初张立入西宿之时,因为潜力不错,压了其一头,被其一直怀恨在心,这会儿看着大家看张立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后,那学子终于满意的闭上了嘴。
而韩峰听了这话后,打量着张立:
“你是张立?当初吾听说你天资出众,不惜重金将你请来书院,可你入了书院后便不过尔尔,吾亦未将你退回。
当初吾一片好心,没想到今日的你却与这些……鸡鸣狗盗之辈同流合污,实在令吾痛心!”
张立听了韩峰这话,不由一僵,他张了张口,随后取下了自己头顶那象征着西宿学子的学子巾,捧在双手上,拱手长揖:
“监院这话,吾实在不敢苟同。昔日吾因西宿盛名而来,可却不想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既然今日监院将吾当成那等忘恩负义之人,那吾亦想问一个问题。
当初吾入西宿首次考得一十四名,之后再无佳绩,可偏偏与徐同窗等人共同学习不到一月,便跻身前十是何道理?
吾没有徐同窗的聪慧,但吾此番答卷之内容诸君可以与吾此前答卷仔细对比,偷题偷得来答案,可偷不来文章天成!”
张立的话没有半点冒犯之处,可是却让韩峰觉得自己身上好像被无数根锋利的针刺一样,他几乎有些站不住脚。
而这时,已经有学子去将张立的答卷与过往一一对照。
张立并没有等韩峰叫起,便直接站起身,手里的学子巾从始至终都托于掌心,却不再戴回。
张立的进步是显著的,或者说,他本身的底子厚,只不过西宿的先生教授的浅薄,所以才让他的才华犹如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
而这段时间的试题与探讨,便是击碎茶壶的利剑,那饺子不但被倒出来了,还一个个码的整整齐齐,端端正正,他的进步岂能不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