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自认自己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可是那可是疫病,还是在这样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一想起这一点,徐瑾瑜便觉得头疼。
这样的事儿,他无法告诉圣上,那等怪力乱神之事,且不说圣上会不会信,即便圣上信了,朝廷亦有应对之策,却也少不得人心惶惶,消息泄露。
到时候,焉知不会有更加可怕的事发生。
思武兄和陈大人,是他留给京城最关键的防线,而公主那边……其实徐瑾瑜是有些没有把握的。
毕竟,他信中要求的东西实在太过奇怪,生石灰,中药材也就罢了,还有一批六层细纱制成的挂耳面巾。
虽然他也将图纸画了出来,但也不知公主会不会觉得他是失心疯了。
可到了这时候,公主是最适合采集这些东西的人。
徐瑾瑜想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这还是他头一次离京这么不安心。
但这些时日,黎氏余孽的气焰实在嚣张,檄文发布之后,成帝直接下了明令,镇压前朝余孽。
民间对此事也议论纷纷,随后,黎氏余孽还将此前边疆不稳,导致周边两国屡屡进犯以师氏无德来解释。
又在常州等地宣扬淡食的危害和加入晋州,便可以子子孙孙无常吃盐的言论,一时有不少人心情浮动。
若非是常州兵马早已经驻扎在与晋州交接之处,只怕会有不少常州百姓涌入晋州,成为黎氏手下炮灰。
“邦邦邦——”
赵庆阳在马车外敲了两下,随后飞身进来,笑着道:
“瑜弟这是怎么了?此前咱们去打越乌两国时,你可都没有这般兴致不高,这眼看都快要到常晋州边界了,要不下去跑跑马?”
徐瑾瑜摇了摇头:
“庆阳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方才看到常州镇安军送来的消息,现下并无玩乐之心。”
“镇安军的消息?”
徐瑾瑜随后将信纸递给赵庆阳,赵庆阳还没有看完便直接一拳砸在了车壁之上:
“好一个入晋州者,永世不愁食盐!若不是周世耀一直给他们从各大盐场偷盐,他们哪里来的脸说这些话?!
也不知道常州百姓若是知道,从始至终都是黎氏偷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盐,有会如何!”
当初,赵庆阳在昌遥处置贪官和私盐贩子时,周世耀还未正式吐口,故而虽然朝廷已经先处置了犯事之人,百姓虽然拍手称快,可心里也会起嘀咕。
赵庆阳越想越气,甚至气起了自己当初没有将这件事协调好。
徐瑾瑜拍了拍赵庆阳的手臂,温声道:
“庆阳兄莫气,百姓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他们苦无盐已久。黎氏可以用舆论诱惑百姓,我们也自有应对之法。”
徐瑾瑜如是说着,随后微微一笑,冲着赵庆阳低语几句,赵庆阳听了后,不由一乐:
“瑜弟,你这一手怕是要将那些黎氏余孽气的夜里都睡不着了!”
徐瑾瑜只是笑笑,反倒是赵庆阳看了信后,立刻兴冲冲的去外面整顿队伍去了。
他还想要早点抵达常州去看黎氏的笑话!
而另一边,常州镇安军的镇安将军尚毅这会儿也在营中负手转圈,不多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
“将军!”
尚毅连忙一脸焦急的看过去:
“如何,百姓可回去了?”
那副将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
“将军,咱们常州最看重的便是子嗣传承,那黎氏余孽说什么淡食会生出痴傻儿,怪物的事儿在常州也曾有过几例,现在是一群年过花甲的老者在前……意图闯关。”
副将顿了顿,看了一眼尚毅,这才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