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瑾瑜却仿佛没有看到京兆尹那深思的表情,继续说道:
“而也正是因此,刚刚在王家,一见王武之妻,此人必定有异。
那王武之妻倒茶之时,那双手上可是沾了不少的云母粉末,除此之外,王家主屋和柴房的青砖路上,都有些许云母飞粉,在阳光下看的十分明显。”
徐瑾瑜将方才自己的发现一一道来,京兆尹和张煜叹为观止,这种事随便放在一个人身上,他都会毫无头绪。
可是偏偏眼前这少年郎却对于这等枝叶末节的琐事颇为看重,且能从其中抽丝剥茧,寻找到真相,只有一个“绝”字可以形容!
“今日之事,吾谨记心头,吾名顾世璋,字飞白,徐郎君若是以后有空,可以来京城顾府坐坐。”
京兆尹深吸一口气,心悦诚服的敬了一碗茶,可徐瑾瑜方才一路追寻,只是不愿意在自己眼皮下看到有人遇难,当下也只是笑着道:
“一定一定。”
京兆尹听出了徐瑾瑜口中的随意,有些苦难,又觉得徐瑾瑜的名字听着颇有几分耳熟,随后灵光一闪,玩笑道:
“不久前,吾听说此番京城的院试有一人以小三元之势,成为了秀才公,听说还是个少年郎,名讳嘛……似乎与徐郎君的一个姓。”
徐瑾瑜听后一顿,无奈拱手:
“大人见笑了,不才徐瑾瑜,正是您口中的那名秀才。”
这下子轮到京兆尹惊讶了,他这是赶鸭子上架的京兆尹,之所以关注,也不过是因为底下有人说起那位秀才公,有探花之势!
要知道,治下有学子名列三甲,他们这些官吏在政绩考核时也会更有优势的。
京兆尹愣愣的看着徐瑾瑜,喃喃道:
“吾算是信那些人的话了,若是徐郎君,只怕还真有……探花之势。”
京兆尹将目光落在徐瑾瑜那白玉无瑕,精致盛极的面容之上。
徐瑾瑜却不由抿了抿唇,他的目标可非一个探花郎呢。
如此,此案先告一段落,之后三人吃吃喝喝整整一个时辰,徐瑾瑜估摸着奶她们已经逛累了,于是提出告辞。
京兆尹挽留再三,也只能目送徐瑾瑜离去。
等徐瑾瑜走后,京兆尹自二楼看着徐瑾瑜的背影渐渐远去,喃喃道:
“这位徐郎君着实天赋异禀,若是他日高中,吾定要将他要来吾身边!”
要不是徐郎君那出色的科举成绩,他是恨不得立刻就把人带到衙门!
张煜听了京兆尹的话,认真的想了想,慢吞吞道:
“这,怕是轮不到飞白兄。据吾所知,长乐伯世子,刑狱司少司魏大人与徐郎君也十分交好。
相较于京兆尹府这样大多都是繁琐之事,或许徐郎君会觉得刑狱司更适合他呢。”
京兆尹听了这话,不由一顿,这样的人才,竟然不是自己第一个发现的?
天理何在?!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嘴硬道:
“哪又如何?刑狱司确实好,可是吾观那徐郎君虽一身本事,可却对家人眷恋,指不定人家就喜欢京兆尹府这等平静无波的日子呢?”
张煜沉默了下来,京兆尹还以为自己成功说服了张煜,孰不知张煜这会儿颇有几分纠结。
那日他在圣上面前,隐约听过一耳朵,圣上对这位徐郎君可也并非一般的亲近呢。
飞白兄这个想法,怕是只能想想了。
张煜心里浮起这个念头后,只是同情的看了一眼京兆尹,算了,他还是不要这么早戳破飞白兄的幻想了。
京兆尹今日因故告假,如今心头之急暂缓,他索性与张煜在茶楼之中,把茶言欢。
而另一边,徐瑾瑜直接去了汇通商行等候,没过多久就看到精神奕奕的女眷们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长姐和小妹头上都带着精致艳丽的绢花,脸颊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一温柔娇羞,一天真活泼。
徐母带了一支银制牡丹簪子,做工很是精致,徐老婆子的腕子上也多了一对银制暗纹百福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