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福笑眯眯道:“良主子去了就知道了。”
还吊她胃口!
“知道了,我会准时前去。”——戌时三刻,黄昏时分啊。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卫嘉树不觉得浪漫,只觉得无语。
她真的没兴趣跟皇帝“人约黄昏后”,此去想也知道,绝对不是简单的浪漫约会,雪月阁?想也知道,要做点风花雪月的事情。
但皇帝的鸽子,她又不敢放。
唉,算了,反正侍寝也是嫔妃的义务之一。
她既承诺了会恪尽嫔妃职责,就不能一直拒绝皇帝。
换了一身娇艳的衣裳,又叫英落给她梳了一个斜斜欲坠的堕马髻,簪上一对金累丝珠钗,并一支桃花春燕钗,便往雪月阁去了。
雪月阁是行宫里赏花的水阁,就建在了菱湖南岸,背靠菱湖,阁前亦是花木葱茏。
卫嘉树抵达雪月阁的时候,只见是一片雪白,宛若千树万树梨花。
眼下这个时节盛开的,当然不是梨花,而是几株高大茂密的白海棠,花开簇簇,远远望去,宛若一层白雪。
这雪月阁一年四季,都可赏雪赏月,春日里有梨花与海棠,夏日有白莲、珍珠梅,秋日有白菊、白芙蓉,冬日与白雪和白梅花。
而雪月阁的二楼四面皆是玻璃窗,因此又是极佳的赏月阁。
这样一个二层小阁楼,虽不恢弘,却是行宫里数一数二的雅致之地。
无怪乎,皇帝选择了这个地方勾搭她。
“万岁爷在楼上等您呢。”姜永福笑着指了指楼梯。
好在雪月阁的二楼不高,楼梯也不陡峭,卫嘉树小心地提着裙子,不一会儿就登上了二楼。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正落在西窗上,映得一片金红璀璨。
十二扇西窗全都敞开着,皇帝今日没有穿着华贵衣衫,只穿了一件竹青色斓衫,头戴一顶石青色盘云纹飘飘巾,宛若一个寻常富庶之家的文人士子。
他听到脚步声,便侧过身来,面含笑意,语调轻柔:“来了。”
卫嘉树正要敛衽行礼,却被他一把横过来手臂给扶了起来,他低语道:“今日,不要把朕当成皇帝。”
卫嘉树黑线,那你还自称“朕”!
卫嘉树无语了三秒钟,只得道:“知道了。”
宣承熠的手抚了抚卫嘉树鬓上的桃花簪子,“今日,朕只是‘辉生’。”
还自称朕呢……卫嘉树好悬没翻白眼,你这个绝色扮演,根本不及格好伐?
“辉生?”卫嘉树露出疑惑的神色。
宣承熠眉眼带着缱绻的笑意,“是朕的……唔,是我的母亲,给我取的表字。”
卫嘉树:丫的还真是表字!皇帝口中的母亲,显然不是如今寿萱殿那位太后娘娘,而是已经故去的景安太后夏氏。
辉生,如此亲昵的表字,若说是母亲给自己尚且年少的孩子取的字,便合情合理了。
卫嘉树点了点头,“很好听的表字。”
宣承熠眸子微垂,眼底有一抹遗憾划过,“是很好听,但母亲去世后,便再没人唤过这个字了。”
卫嘉树:那还用说,谁敢乱喊皇帝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