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令张杞忙拱手请了良妃安,又飞快扫了一眼良妃的面色,顿时心安了三分,然后才上前请脉。
这一搭脉搏,张杞不禁微微吃惊,良妃的脉象比之昨日已经浑厚了不少,虽然依然虚浮,但已经脱离了危险,与寻常产后妇人无异了!
皇帝瞧见张杞老脸上颇有几分惊异之色,不由心中一紧,“怎么了?良妃脉象是否有什么不妥?”
张杞急忙躬身道:“请皇上放心,娘娘这几日早晚针灸,已不复血崩之势,今日的脉象又比昨日见好许多。”
宣承熠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前两日,嘉树一直昏迷不醒,虽然血崩早就止住了,但他一直悬着一颗心。
卫嘉树脸色微微有些古怪:“针灸?本宫昏迷的时候,院令一直在为本宫针灸?”是了,她昏迷前,是依稀听见皇帝命人为她针灸。
张院令忙深深低下头。
宣承熠急忙温声细语安抚:“张院令已经年逾古稀,何况医者父母心,而且每次针灸,朕都陪在你身边,你大可不必介怀。”
卫嘉树:针灸而已,我介怀个毛线球???
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代男女大防何其严重,嫂溺叔援,都要以死明志呢。
宣承熠又郑重地道:“朕已经命人封口,这件事不会为外人所知。”
卫嘉树点了点头,“臣妾明白。”
宣承熠眉宇释然,微微一笑道:“那就宽衣吧!”
卫嘉树:……
然后,皇帝的手就攀上了她的衣襟。
院令张杞连忙道:“娘娘脉象已经大有好转之势,接下来,每日服药即可。”
宣承熠深深看了张杞一眼,“你能保证,即使不针灸,良妃也能康复?”
张杞略一思忖,旋即躬身道:“请皇上放心,微臣定会竭尽所能,保良妃娘娘玉体康健。”
听了这话,宣承熠也松了一口气,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旁的男人面前裸露肌肤,哪怕张杞已经年逾古稀、哪怕张杞决计不敢动什么歪心思,宣承熠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如今既然不必针灸也能康复,宣承熠自是巴不得。
宣承熠点了点头,“那你下去开药吧。”
“是!”张杞擦了一把冷汗,忙躬身退出了良妃娘娘的产房。
卫嘉树看着这位老太医蹒跚的脚步,微微有些不落忍,“我怎么觉得,他比我还紧张。”
宣承熠低语呢喃:“等你身体康复,张杞也该致仕了。”
卫嘉树瞪大眼,“为什么?”——不就是在她昏迷的时候,给她针灸了而已么!应该顶多就是脱了中衣而已吧?
宣承熠挤出个笑容,“没什么,张杞年纪大了,是他自己想告老还乡。”
卫嘉树:中医这个行当,素来都是年纪越大,医术越精湛,七十来岁的老中医,正是最吃香的时候!
唉,她也知道,是因为给她施针,所以张杞怕皇帝皇帝介怀,所以才有了退意。
卫嘉树没有多说什么,太医这个行当本来就压力大、还动不动有生命危险,能借这个机会荣退,未尝不是好事。
卫嘉树便低声道:“那皇上多赐他些金银吧,毕竟,他救了我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