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机场出口,高煊看到戴墨镜、穿着白上衣、黑裙子的程澜立即迎了上来,“大嫂——”
又对着高灵点点头,然后伸手接过了所有行李。
虽然调查的人已经给出了结论,但仍然有小部分人说这、说那。到底是为了身,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如今大嫂能叫他接机、让他一同去扫墓,这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了。
高煊开了军用吉普车来的,直接把程澜载到了军分区的招待所休息。
高煊道:“大嫂,师部首长要来看你。”
他去请假嘛,首长就得知了他大嫂要来。
程澜道:“这是战时,就不打扰你们领导了。你替我婉拒了吧,我就只想去烈士陵园看一看。”
高煊看她实在不想便道:“那好吧。大哥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另外,这只手表是我在现场找到的。”
程澜看到炸得破损不堪的那只手表,和她腕上的是情侣表。
高煊又拿出一个藤质的小箱子,里头是高煜的衣物、牙刷、口杯等。
在叠好的衣服上头还有两封信。
两封信上写着‘亲爱的妈妈’和‘亲爱的程澜同志’。
出去执行任务或者上战场前集体写遗书是我军的传统。就是为了一旦牺牲,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能留下。
程澜对高煊和高灵道:“我休息一下,你们先出去吧。”
“好,大嫂你有事喊我们。”
程澜拆开了给她的那封信。信上说等海晏河清、山河无恙,如果他还活着,他们一家团聚享受太平。
如果他牺牲了,希望她能走出来,再结良缘。以后带孩子来烈士陵园给他扫扫墓就好。
第二天一早高煊带上程澜和高灵,直接把车往烈士陵园开去。
半道路过一个天然形成的大石台,程澜看到旁边整齐摆放了好多具年轻军人穿着崭新军装的尸首。
她心头一痛,“这儿就是洗尸台?”
高煊‘嗯’了一声。
这个地方,上头是水帘洞一样的小水瀑,下头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大石台子。
战士们在战场牺牲了,往往仪容仪表都不好:灰头土脸、血刺呼啦。
就会抬到这里冲洗干净,然后换上一身新军装,再埋进烈士陵园。
而高煜连这个待遇都没有。他们一队人都不全乎,那些残躯是谁的也不清楚。
听说国外已经有DNA甄别技术了,但国内还没有引进。
这是夏天,天气太大了,只能赶紧火化。
“对不起,大嫂。我没能救到他!”高煊把车停到路边,哽咽地道。
程澜道:“怪不得你,你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不过,我希望你能把是谁透露了他的行踪和身份查出来。”
如果不是受限于身体,她就自己上了。
高煊也擦掉眼泪,“我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