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做事不含糊,比如说站队,既然站在了李治的这边,哪怕是去对付那些世家门阀也毫不犹豫。
几个胥吏按住两个捉钱户就打。
惨叫声中,有个捉钱户喊冤,许敬宗冷笑道:“若是不肯说,打死,出了事,老夫担着!”
这很果敢,很有气魄,也很奸臣。
听到打死不论,两个捉钱户开始还坚持了一下,稍后有人开口喊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许敬宗其实也很紧张,若是他判断错误的话,回头长史廖全就能上书弹劾他。长孙无忌等人正想收拾他这条太子的忠犬,说不得会顺势出手,赶他去天涯海角。
他双拳紧握,暗中紧张的不行。听到有人知罪,不禁大笑了起来。
天不灭我老许,天不灭我老许呐!
“哈哈哈哈!”
廖全怕是屈打成招,就问道:“你有何罪?”
老许马上停住了大笑,盯着捉钱户。
“小人……那钱小人并未给那商人……”
廖全心中一惊,急忙追问道:“为何?”
捉钱户嚎哭道:“梁使君寻了小人二人,说是要挪用些公廨钱,让我二人和那商人联系,让他谎称沉船,随后那钱就给了梁使君……我二人就得了五贯钱的好处呐!”
廖全心中一惊,盯住了另一个捉钱户。
那人说道:“使君让我二人事先把家产转了出去,时候他让人来假装抄没。”
卧槽!
这是合伙来骗钱啊!
他不知道,这等事儿在后世有个词:骗贷!
“使君!”
廖全回身,就见许敬宗一脸肃然的坐在那里,不,是一脸的正气凛然,顿时就内疚的不行,觉着自己误会了老许。
可老许此刻正在感叹着,心想那个扫把星竟然有这般见识,可见是个聪慧的。关键此人竟然帮了我老许一把,让老夫一举在华州站稳了脚跟。
想到消息传到长安城后,殿下会如何的高兴,长孙无忌等人会如何的憋屈,许敬宗就暗爽不已。
可他这副模样在廖全的眼中却是胸有成竹的从容。
谁说老许是奸臣?
廖全是个正直的人,所以此刻不禁感慨万千,拱手道:“下官听从了那些谣言,想着使君到了华州,定然不是好事,于是心中不敬。今日下官才知晓,使君手段之高明……是了,使君让下官去借钱买羊肉,定然是在麻痹他们,这手段……下官拜服。”
许敬宗一怔。想他老许在各处为官,因为那些坏名声的作用,上官和下属都对他颇为不屑,只是不显露出来罢了。此刻华州长史竟然一脸敬佩的表达了那个啥……崇敬之情,这……
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他马上就谦逊了几句,然后骂道:“梁波那个贱狗奴,竟然犯下这等事,还装病来坑老夫,老夫定然要弹劾他!”
廖全钦佩的道:“使君先前说梁波是个奸佞,下官还腹诽了许久,今日才知道使君是何等的目光敏锐,一眼就看穿了梁波的本性。”
老许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可这事儿他真的没这么想过啊!
比如说吃羊肉,哪里来的为了麻痹梁波?不过是他喜欢吃罢了。至于说梁波是个奸佞,那只是他尖酸刻薄的说话方式而已,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现在这些事儿竟然都变成了他老许的英明,给他增加了光环。
奏疏写好了,他令人快马送去长安。
随后有人来问,“使君,寺里有人来问话,说是他们准备了三十余名僧人,就准备镇压扫把星,问那扫把星何时能到。”
老许沉吟了一下,一拍案几,“那扫把星老夫见了觉着有些亲切之意,且等再看看。”
亲切之意?
扫把星可是个凶物,你说凶狠之意还差不多,亲切之意……哪来的亲切之意?
廖全不禁仔细看着许敬宗,一脸担心的道:“使君莫不是被扫把星给迷惑了心神?”
许敬宗的眼皮子跳了一下,说道:“老夫无碍,那少年……老夫一诺千金,说了再看看,那便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