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不是很好,陈以南本来就不是……”她含糊地比了一个内外的手势,暗示她原身外宇宙人:“……愿意留下来就很有魄力了,而且,没了星云宇宙那些古怪神通,她有那么锋芒毕露一人,华共刺杀都不用挑人头的。”
“那个核弹曼哈顿计划,就是她亲自跟流程筛出来的情报,为了这个,她去年心力耗竭,差点死在陆军总院。”
邢云堂握酒杯的手一紧,“那她现在怎么样?”
铲一南:“活着呢,还很快乐地天天加班。”
邢云堂骤然怒火就上来了:“我看她是想死了。”
铲一南吸口气,“……人各有志吧,这种事劝不住。”
良久沉默,两人各自品酒,一肚子鬼话。
邢云堂是不是华共人员,铲一南不知道他确切的底细,但心里有个疑影藏了十几年,从当年大家伙一起在申城站她就怀疑,甚至觉得当年陈以南的乌龙告白事件和邢云堂的政治底色有关,陈以南可能就是借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牵线,搭上了华共。
邢云堂自己确实是华共,但他早已调离申城站多年,也不知道陈以南和铲一南的信任到底走到了哪种级别,陈副站长会把他的身份暗示出来吗?还是三缄其口,自始至终遵守着她对共产国际的誓言,保护卧底呢?
邢云堂下意识觉得陈以南会守信,但这十几年下来,她在军统间的名声作风早已如魔头一般,比戴雨农还可怕,是果党在东南的定海神针。
人心易变,谁也说不准年少时的坦诚和中年时的冷血到底还是不是同一份情怀。
两人你来我往又说了几句试探的话,邢云堂犹豫再三,“我最近去申城站出差,劳烦向陈副站长带好,到时候去看她。”
铲一南慧眼如炬,虽说没有陈以南历练来的鬼精,但她俩好歹是一个人,看人之准跟刀子切豆腐似的,瞧邢云堂这样,铲一南就知道,他不仅旧情难忘,十有八九还是心向华共。
铲一南:“可别,她最近真忙得很。”
“金陵上峰让她围剿延安,你来了她也没空。”
说完,她拍拍屁股就走了,和漂亮小哥哥去喝酒,留下邢云堂一个人坐在原地,难掩震惊。
这得是个多么惊爆的情报!她就这么说了?!
铲一南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
……
难道铲大秘也被策反了???
……
……
申城,某华共据点。
外面大雨瓢泼,破败的小洋楼里,正在举行华夏东南区域的情报小会,克农同志不愿万里从西北根据地跑来,就是想借着曼哈顿工程情报的时机,给大家伙好好传达组织的嘉奖,提振士气。
门开着,与会代表陆陆续续走进来,核对手续严密,克农同志微笑着亲切对视每位同志,他们每个人的脸他都熟悉,却依旧要谨慎对待。
晚上十点五分了,有人提醒说会议该开始了,克农同志对着还缺了一个的签到名单,沉默片刻,“再等等。”
旁桌,中西功同志摘下礼帽,明明是个霓虹国共dang,却娴熟地说着华夏各地方言,申城话贼溜:“李同志,你在等谁?”
克农同志笑着说:“一位特殊党员。”
这问题不能随便回答。
这人要来了,自然不必回答,这人要不来,回答可就害了她。
中西功什么都好,身为霓虹人却心系华夏安危,半生奔波只为和平,但他在这位特殊党员手下吃亏太多,克农同志担心冒然说出来了,中西功要当场爆炸。
敲门声传来,一道冷淡的女声跟着一起抵达:
“他自然是在等我。”
中西功:“……”
中西功下意识抬头,门口站着个黑衣服的女人,她很高又身形瘦削,脸白如纸,窗外雷电劈下来照的她像个会走路的骷髅。
这张脸,东南数省的华共无人不知,半夜睡觉都能气醒,恨不得生食其肉。
“是陈以南!”不知谁喊了一声,顿时与会代表掏枪的掏枪,挽袖子的挽袖子,还有一个直接把屋里扫帚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