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太后却风韵犹存,精神颇好。
赵高态度愈发谨慎。
华阳太后斜倚在靠枕上,视线落在赵高身上,将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瞧着倒是个聪明的,也难怪能将林季送到政儿的榻上。”
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赵高脸上。
赵高淡定反驳:“太后冤枉奴了,奴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内侍而已,胆大包了天也万不敢打陛下的主意。舍妹能得陛下青睐,仅仅只是因为陛下喜欢,与奴毫无干系。”
华阳太后心中满意:是个谨慎的,知轻重。
又想到下面的人打听到关于他这些年钻营的事迹,以及他对林季的培养与轻视的态度……这样一个人,若是用好了,必然能给林季造成极大的伤害。
听说,林季可重视这几位兄长了呢。
“但她能在二十四五的年纪,仍保持天真单纯的性子,还护住了一身娇嫩皮肤总是你的功劳吧?”她笑道,“就是可惜了你的用心。林季确实得政儿喜爱,即便是哀家也只能礼让三分。可即便如此,作为为林季付出一切的你,自身处境却似乎没什么变化……”
华阳太后扫了赵高一眼,眼神同情。
赵高捏紧拳头,低头不愿接话。
华阳太后见他除了咬紧的腮帮,笑了:“说来林季在宫里的情况你一清二楚,宫外的情况应无处打听吧?你不知道,政儿派了蒙毅负责她在宫外的安全,在她回宫后更是直接带兵驻扎在了她那十亩地周围驱赶野兽,除此外还派了太仓负责照料那十亩地。”
“要知道,连王室的田地,政儿都没那么重视。”
“哀家猜测,林季以为的花种,极可能并非花种,而是某种重要作物,政儿见多识广认了出来,这才给了她许多厚待。”
华阳太后嗤笑:“政儿有意引导其他人认为花种是林季生父留给她的,但哀家调查发现,她生父当年被抓时,早年获得的财物早就挥霍一空。可林季拿出的花种数量奇多,根本不可能随身携带,自然更不可能出自其生父。”
赵高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太后所言可真?”
上钩了!
华阳太后郑重道:“哀家有骗你的必要?政儿一向不爱女色,更惘论林季那张脸……啧!”
赵高瞬间被说服:“总不能太后空口白牙一句话,就想让奴为您冲锋陷阵。”
华阳太后看向身旁宫娥。
宫娥上前,从袖中掏出一份用绢布记载的林季生父的详细资料,甚至连他当年流窜各国犯下的大部分案子都有记录。
这就够了。
赵高将其仔细叠好放入胸口,告辞离开。
出了华阳太后的宫殿,赵高一眼就看到了满脸焦急的赵武赵平,他勾唇笑了下,三两步走到两人面前。
赵平担心地看着他:“华阳太后突然找大兄,不知所为何事?”
赵高环视一周,确定无人探听后,小声将华阳太后的话告诉了二人。
赵武当即坐不住了:“我就说,那小贱人的生父被抓时,身上财物早就被搜刮一空,之后又很快没命,怎可能给林季留下花种?那花种定然是母亲藏下,只是被小贱人私吞了!”
赵平觉得不对,可面对赵武身上鼓胀的肌肉,只能忽视:“大兄要找四娘讨回花种?”
谁知赵高轻蔑一笑:“想什么呢?当我看不出太后是在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