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转身就走,薛暝想将人拎着走,沉沉喘过两声气,又不能直接将薛璃绑了,只能收刀小跑去追薛凌。
出了外屋,薛凌有意放慢步子等他跟上,然直到江府门外,也没听薛暝问,她自先开了口,淡淡叙来。
只说一母同胞,体弱不能见人,故外头不得知,当年薛家事,父亲将他藏在了江府。
薛暝仍不作言语,她看天上弯钩,笑道:“我走那晚,好像也是弦月。”
那一夜之后,她是春江水冷,他是阖家情温,父亲偏私,可这会说来,也仅仅是:&ot;他是个病秧子,没办法嘛。
你看,连马都骑不得,我们回去要雇马车了。江府治好……治好了他,也算是……算是上元十五放过江玉枫的债……&ot;
她收声,没说苏家也是,苏姈如救的命,换苏远蘅在上元十五全身而退,这些事儿,还是很公平,大家都是桌子上的,愿赌服输,她入局的时候没钱,先借了几两下注,都还回去了。
薛暝始终不肯答话,回了壑园,薛凌进到屋里从箱子翻出一叠银票,一张张在桌上数过,财迷样朝着薛暝欢喜道:“好多钱好多钱,我以前不知道,我这这么多钱。”
他以为是她准备明日走,仍没应声。薛凌复按着数量,半点不肯马虎将银票平分成二十等分,多出七八张不能分,笑向薛暝扬了扬道:“这些都给你,你最倒霉,补你的。”
说着将其中一份移出来道:“这是路上买车马的钱,也给你拿着,虽说壑园有备,难保咱们要换。”
又从旁处抽出一张纸铺在桌上招手道:“你过来,再帮我去干点活儿。”
薛暝藏事在心,却也不愿逆她,依言上前,看桌上是昨日逸白送来的名单,写着大夫那个。
薛凌凝神听了一圈,拿起纸张递与薛暝,轻道:“你交代底下人,分作几处,去把这上头的全杀了。”
“嗯?”薛暝愣住没接。
薛凌又往他手上送了送:&ot;就在明日,巡值的多半要往扶风去,你们今晚准备,明日动手,事成之后,他们不必回来。
你说要跟我去平城的,在城外等我。“她指了指那些银票:”我已经分好了,各人拿着走。
不必约束他们,愿意办,就办,不愿意办,也无妨。&ot;
她笑了笑:“老李头自己说的,算了,算了就算了,杀主事男丁即可,其余的死不死无所谓。”
薛暝气极,扬手将她手腕拨向一边,纸飞了老远。他从未如此,薛凌蹙眉,回正些许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问完又觉自个儿严重了些,撇脸起身去捡那张纸,抖了抖道:“你不愿办算了,今晚早些走也行。”
薛暝上前两步,沉声道:“为什么你不敢让他今晚跟着过来。”
“谁?”
“薛璃,你说的薛璃,他愿意今晚跟着走?你为什么让他明天走。”
薛凌噗嗤一声笑,拿着纸复坐回去道:&ot;原来你是为着这个,江玉枫说的没错啊,他是个病秧子,明儿要成累赘,不如让江府送到城外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