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息还有点不稳,开口说话时带着哽咽,本来软的嗓子,早就哭哑了。
江璟看了眼他腿上可怜的红痕,喉头动了动,意有所指问道:“为什么,是因为腿还疼?”
闻恬愣了一下,巴掌大的小脸本来就颜色不正常,在他问出那句话后,更是红得厉害。
他握紧玻璃瓶,声音细若蚊蝇,“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璟见他终于肯交流,没再说无意义的话,趁热打铁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想搬走?”
闻恬睫毛抖了抖,埋头喝起牛奶,又恢复不理人的状态。
江璟皱起眉,盯着他说:“先说完再喝……算了,你先喝。”
江璟虽然急,但也知道现在急不来。
等闻恬又喝了几口,江璟才张嘴要问,门铃突兀响了几声,打断了他的话音。
江璟侧眼朝门口瞥了下,微微皱眉,顿了两秒后冷声道:“我去开门。”
闻恬抿着微破的唇没有回话,他腿疼得太厉害了,压根不在意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敲门。
江璟盯着他几秒,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话在舌尖绕了半天又挫败地咽回去。
转身缓步走到门前,拧开锁,一把拉开了门。
门口的傅淮许被扑面而来的水汽,逼得眉尾挑了一下。
给他开门的男人刚洗过澡,睡衣松垮盖在身上,衣领微微敞开些,露出一截润玉长颈。领口下压着几条未消的红色抓痕,不难看出在此之前到底做过什么。
像是有什么东西勾着,傅淮许不自觉调转目光,看向了客厅内。
没有东西遮挡,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窝在沙发里的小可怜,小可怜没有看过来,微垂乌泱泱的湿濡眼睫,两只手里捧着热腾腾的牛奶,慢吞吞喝一口停一下。
他只穿了件薄薄单衣,雪白脖颈覆着湿黏的汗,眼尾湿红,红润的唇珠肿胀不堪。
再往下看,是两双并拢在一起的腿,膝盖前粉白一片,现在红痕密布,还有点青紫。
这还只是露出来的、能看到的。
就已经可怜成这样了。
傅淮许喉咙往下压了又压,唇腔仿佛没有水液润滑,又干又躁。
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微光,正欲再看,面前男人忽然有意移动身体,把他的视线严严实实全部遮挡住才停下。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江璟薄白眼皮微覆下,朝傅淮许淡淡道。
傅淮许怔了怔。
刚刚在里面低声下气的男人,现在一改前貌,脸色冻得吓人。他比傅淮许还要高一些,居高睨着傅淮许,额发下的眼睛淡若霜雪。
江璟虚空点了点墙壁上的机械表,声音还带着餍足过的哑意:“现在是半夜两点三十分。”
“希望你能说出一个,我能接受的敲门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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