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你还年轻,可以慢慢寻找合适的题材。”
福楼拜很快返回鲁昂郊外的克罗斯瓦庄园。
兰波兄妹的信件随后不断寄来,福楼拜不是每一封信都回,但回信的频率也能算得上很高了。
这时是1873年的年初,过了两个多月,到了3月底,福楼拜邀请兰波兄妹前往克罗斯瓦庄园。
维塔丽的成功经验令让·路易·福兰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缠着她,非要她也帮他想办法认识马奈和德加。维塔丽专门用了两周的时间调查了巴黎的画家们都爱去什么地方聚会,也给福兰做了一份计划;福兰准备充分,积极行动,到了3月底,已经跟埃德加·德加搭上话了。
福兰之前跟帕尔纳斯派诗人们混在一起,认识的都只是一些二三流的画家,他跟阿瑟很像,都想在巴黎出人头地,赢得名声和金钱,所以他们才会成为好友。
之前魏尔伦称福兰是“小黑雌猫”,而阿瑟是“小黄雌猫”,维塔丽非常反感这个称呼,认为魏尔伦将他俩视为宠物,福兰被她说服了,也觉得魏尔伦给他俩的绰号过于轻佻,实在不是什么好绰号,渐渐就不怎么给魏尔伦回信了。
维塔丽之前想的没错,魏尔伦已经尝到了纵乐的愉悦,很难再安分守己的回归家庭。他在上诺曼底的海滨城市认识了一个漂亮男孩,从玛蒂尔德那儿弄了点钱,带着男孩私奔去了伦敦——福兰没有告诉阿瑟这事,只是在接维塔丽放学的路上,偷偷告诉她。
维塔丽目瞪口呆:所以,原本应该跟阿瑟私奔去伦敦的魏尔伦,最终还是去了伦敦,只是身边的男孩换了一个。
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可怜的玛蒂尔德再次受到打击,但她还没有最后绝望,还是给魏尔伦写了好几封信,祈求他回家,只要他肯回家,她仍然会既往不咎,原谅他的背叛。
维塔丽超同情玛蒂尔德,可并不赞同她的努力,“但她应该明白过来了,魏尔伦再也不想掩藏自己的性取向,他们的婚姻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我懂你的意思,要是换成你,你可能会一刀捅死魏尔伦。”
“就是啊。没人能背叛了我还能好好活着。”
福兰就笑,“你跟阿瑟真像!都是这么一个激烈火爆的脾气。”
“那当然!我们是兄妹,当然脾气都是一样的。”维塔丽撇了撇嘴,“弗勒维尔家还能再忍受魏尔伦吗?”
“恐怕不能。”福兰摇头,“我听说,弗勒维尔先生准备让玛蒂尔德申请分居,然后是正式离婚,乔治也归玛蒂尔德抚养。”
“对,最好别跟他姓魏尔伦,就改姓弗勒维尔好了,将来乔治会是弗勒维尔家的继承人。”维塔丽虽然不知道真实历史上魏尔伦最后的下场,但他跟玛蒂尔德离婚后没有稳定的收入,显然是得不到抚养权的;玛蒂尔德也是“丧偶式育儿”,可怜的小乔治就没怎么享受到父爱,想想真是可怜的孩子。
玛蒂尔德作为离婚女性,家里有钱,其实脱离了魏尔伦的阴影,反而还能过的不错,就是再婚也没什么问题,她还真不如找一个就看中她的钱的男人呢,至少那个男人为了钱会对她很好,哄着她,顺从她,岂不也是美滋滋?
而且玛蒂尔德还很年轻,她现在也才18岁半,未来还长着呢。
直到他们前往鲁昂之前的一天,阿瑟才从一家咖啡馆的闲聊中听说了这桩私奔丑闻。
少年表面平静,心里早就把那个秃头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好的最爱我呢?全特么是放屁吗?!
他气闷的想起之前维塔丽说过,男人的诺言全是放屁,他到现在才真正认清魏尔伦的真面目:他就是一个淫-荡无耻纵欲的丑八怪!妹妹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懦夫!还是个狗-杂-种!
距离他们在旅馆的那一夜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他已经不太记得魏尔伦到底长什么模样。偶尔临睡之前想到那几个月的纵乐,会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似乎跳出他的肉-身,悬浮在半空,追忆当时的场景——他回味那段时间的虚幻如梦,多数情况下是因为吸食了大-麻或是喝了好几杯苦艾酒,他放纵肉-体的享乐,也放纵头脑。魏尔伦带给他的见识是一个小镇少年前所未见的,也许就是因此,他才会迷失了自我。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