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兰怪不舍得的,“我还有好几家好吃的餐厅没带你去过呢!”
“我又不是不回巴黎了。”维塔丽瞥他一眼,“你找好房子了吗?”
“还没有。”福兰烦恼的挠挠头,“一个人住花销太大,阿瑟又不肯跟我住在一起。”他年初考进了巴黎高等美术学院(eledesbeauxarts),要搬到学校附近去住。
阿瑟也想搬家来着,不过考虑过后,决定将福兰的房间分租出去,230法郎房租还带早餐,不愁租不出去。
“你可以租一个像这样的套房,然后把另一间卧室分租出去,美术学院肯定会有其他学生要租房子。还可以稍微提高一点租金,比如要是500法郎一年的话,一间卧室带共用的公共空间,你可以收300法郎。”
福兰想了一下: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300法郎可租不到什么像样的单身公寓,可要是500法郎的套房,那就相当不错了,就是租金再高一点也可以。美术学院的学生能有更多的赚钱方法,比如那种为有钱人画装饰画的工作。第三共和国掌权之后,赶走了很多旧贵族,但有同样多甚至更多的新贵涌进巴黎,他们迅速学会旧贵族那套生活方式,想要在家中摆满中国瓷器,墙上挂满油画。
福兰很快就做了决定,就按维塔丽说的做。于是晚上他又兴高采烈的拉着兰波兄妹出去吃晚餐。
吃过晚餐回家,阿瑟拒绝了福兰,没跟他出去浪,兄妹俩回了家。
房东太太除了提供早餐,还提供热水,维塔丽买了5只暖水瓶,每个人房间都有1只暖水瓶,浴室两只暖水瓶,出门之前把暖水瓶放在楼下水房,回来的时候拎上去。
阿瑟拎着4只暖水瓶,没让妹妹动手。
“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坐火车。有什么那儿没有的,写信告诉我,我买了下次带给你。”
“嗯。”她乖乖的点头。哥哥越来越有哥哥的样儿了,会考虑到很多事情。以前在沙勒维尔他还想不到这些,一方面是年纪小想的不周到,再说妈妈已经照顾到所有的生活细节,他习惯享受;另一方面,他们兄妹脱离父母住在巴黎,他就必须负担起身为哥哥的责任。
有责任感意味着他正在成长。
“福兰说,你应该有一个自己的贴身女仆。”
“有的,”她忙说:“皮克斯太太给了我一个贴身女仆。”皮克斯太太是女管家。
他点点头,“照顾好自己,要是觉得一个女仆不够用,你可以再雇佣一个女仆,别从庄园找,要你自己雇佣。要年长一点的,最好30多岁,结过婚,胆子大一点。”
“那是为什么?”
“你这个小傻瓜!你不姓福楼拜,你在克罗斯瓦庄园是个外人。就算你是一个福楼拜,也要小心,福楼拜先生不一定什么都能觉察到,我担心你……你要知道,很多男人压根不在乎你是不是福楼拜先生的学生,他们会——你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不是贵族,也不是有钱人,你要是被人欺负了,我们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我可能只能想办法杀了那个人,然后我就得逃出国了。”
维塔丽一开始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过了一小会儿才恍然:他是在说,她有可能被什么人强-奸。这种事情她从小到大都听说过,仆人——不分男女——在主人家里是没有什么地位的,贵族和有钱人压根没有什么“人权”的概念,也不承认仆人有自由意志,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男仆因为生理差别要好一点,女仆被强-奸怀孕,被迫生下了私生子这可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她即将在克罗斯瓦庄园常住,可能会住好几年,仆人们不用担心,绝大多数仆人都已经接受自己的社会属性,安于现状;客人们可就不好说了。维塔丽并不介意将人性的邪恶放大,阿瑟是男人,他知道男性的劣根性,怀有警惕才是正确的态度,不然那可就真是个傻白甜了。
她有些心情沉重。她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是因为被将由福楼拜亲自指导这个好消息冲昏头脑。福楼拜的人品还是很不错的,可谁也不能事先知道别人会怎么想、怎么做,谁也没法替别人做担保。
她是个挺漂亮的女孩,这一年来吃得好睡得香,除了身高增加之外,也开始发育了,小胸脯胀鼓鼓的,开始有了女性曲线。漂亮女孩在哪儿都是醒目的,最明显的就是,佩斯泰尔先生家的几个男同学都喜欢找她说话。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