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召不知道他后来怎么还上的,也不知道后来他妈去世的时候他遭受了什么。
也忽然明白,他休学了一年的原因。
“滚。”
靳卓岐看都没看她一眼,冰凉的声音混在雨水跟冷风里,低沉又阴寒。
“你怎么有脸来这里。”
聂召低着头,声音低到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来赎罪不好吗?”
靳卓岐轻笑了声,垂落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甚至有些颤抖,微弱的灯光能够映照出男生脖颈的青筋爆起,像是要崩裂似的。
他目光阴寒地看着她,嘴里的讥讽意味很足:“聂召,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好听,你是想赎罪吗?你是没地儿去了。”
他说的也许对,如果不是因为网上的风波,或许就算是找到靳卓岐,知道他在遥远的a市,也不过打电话让他开价,或者任由他开出几个条件作为补偿,除此之外好像别无他法,这是聂召仅能做到的。
她混得场合糜乱不堪,骄奢淫逸,当时的靳卓岐,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跟她的世界有丝毫关联。
聂召的脸色白了白,只是仰着头看着他,昏暗的灯光照在少年冷硬的五官上,他的脸颊很瘦,瘦到整个人都是立体的,五官轮廓极其分明。
空气中的潮湿气灌入,她站在这里看着靳卓岐瞳仁漆黑的眼,又看向冰冷的墓碑,有些呼吸不过来了,一种对死亡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脑子里闪过些许幻影,像是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没敢再看眼前的墓碑一秒。
“你想要什么?”
聂召屏着呼吸,嗓音发抖:“你爆出那些消息,应该不止想要看到现在的状况。”
他不会放她轻易离开a市远走高飞。
他想她在他眼皮子底下,痛不欲生。
靳卓岐没吭声,空气中是一种窒息的沉默。
雨声滴滴答答的响声让人听起来心脏加速,仿佛是凌迟处死前的寂静。
聂召嗓音沙沙的,声调不高:“把我送给你吧,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靳卓岐。”聂召低下头,双眼有些无助,略显绝望地闭上眼说,“你别碰孟寻,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都是我做的,是我瞒着他强行让医院做的。”
“他如果知道,他肯定不会要的,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他也很无辜,靳卓——”
“他无辜?”靳卓岐似乎笑了,冰凉修长的指骨捏着她的下颚骨,用着要掰下来的力道,把人的脸颊都捏得变了形,“所以我还要感恩戴德是吗?聂召,受益者怎么可以说是无辜。”
目光落在她脸上,她手里的雨伞掉落,浑身都被淋湿了,被迫仰着头,头发黏在脸颊上,穿得单薄,本身就削瘦到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女孩看上去弱不经风,露出的腕骨跟脖颈瘦到惊人,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掰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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