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刚才被沧月一通搅乱,鱼虾都不敢靠近。
哦,岸边还有沧月的大尾巴荡来荡去。
云溪看着沧月的尾巴,又叹了一声气。她把钓鱼竿放到泥灶边,决定改天趁沧月去外面打猎的时候,她再去打窝钓鱼。
九月中旬,岛上忽然下起了一阵绵绵细雨。
万条银丝,如烟如雾,渺渺茫茫。
云溪和沧月站在鳄鱼嘴溶洞口底下躲雨。
泥土腥味扑面而来,远处密林看不真切,只听见沙沙作响的风吹雨打树叶声;阵阵秋风,夹裹着淅淅沥沥的雨水,飘落在河中,溅起涟漪点点。
抬头看去,上方洞顶垂直挂着不少钟乳石,宛如交错的犬牙。
她们站在一块露出水面的岩石上,活动空间很小,几l乎做不了什么事情。
云溪望着天边的云朵,想起从前乡下的农民,会看云识别天气,有时候瞧上一眼傍晚的云彩,就知道明天该不该晒稻谷、晒柴火。
看云确实能识别天气,但云溪都不太记得那些知识点了。
她从头开始积攒经验,7、8月份,都有两场大暴雨。
7月份那场暴雨的前一天,天空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鱼鳞一样的云朵,她还在丛林里看见了一排排的蚂蚁搬树叶,从地势低洼处,向高处转移——
那大概是蚂蚁在搬家。
那场暴雨,害得她生病,几l乎要冲垮她求生的心理防线。
云溪印象深刻。
8月份的某个傍晚,她同样看见了大片大片鱼鳞样的云朵,也在丛林里遇到了一排排蚂蚁搬树叶的场面。
出于谨慎心理,当天,她割了许多的藤蔓和大叶子,挖了许多草皮,给泥灶顶上的遮雨棚做好防水加固工作,搬了许多石头,牢牢固定住四角的木头,以免被狂风吹走;柴火、草榕那些,她只有尽可能地往灶洞里塞,塞不下的,就堆放到灶台上,然后用芭蕉叶大的树叶子捆住盖住,外头继续用大叶子当遮雨的帘幕。
担心还会再次发生河流暴涨,洪水泛滥的情况,云溪把外头的所有工具,都转移回了溶洞的储物洞中;明洞的柴火、绒草、香蒲等也都转移到了过去。
当天夜晚,果然刮起了狂风暴雨。洞里头的沧月,听到雷雨声,一面用尾巴圈着她,保护她,咕咕噜噜,像是在安慰她别害怕,一面害怕得听见雷声轰隆就颤一下。
那晚,她并不害怕,但还是伸手抱住了沧月。
沧月用尾鳍拍打她的后背,她用手心拍打沧月的后背,轻声安慰沧月
():“别怕,很快就过去了。”
这条人鱼,大概以为她是经受不得半点风吹雨打的脆弱生物,所以,直到雨过天晴,才肯再次带她出洞。
有了提前的准备,那次暴雨,损失的物品不算严重,泥灶几l乎完好无损,灶头的柴火淋湿了一些,平日收集的零散碎石块,被洪水冲走了不少。
暴雨后,外头的东西,都可以通过太阳曝晒、烟熏火烤进行消毒,溶洞内,云溪就用洒草木灰的方式进行消毒……
今日这场突如其来的连绵秋雨,云溪却不记得昨天的云彩是何模样?地上的小动物是否有征兆?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雨停,云溪刚打算说回洞休息算了,却见雨势渐消。
索性又等了会儿。
终于,等到了雨停。
她们出了洞口,开始了今天的活动。
一场秋雨一场寒。
雨后,云溪明显感觉温度又更低了一些,秋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她打了个喷嚏。
正在水中捉鱼的沧月,听见喷嚏声,连忙从水中钻了出来,望向岸上的云溪,咕噜了一声,像是在询问。
云溪摆摆手:“没事,我没事,还不至于感冒,我只是要和你一样,开始‘换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