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璟看着他的黑爪子,默默将眼睛闭上。
沈无璟吧生来富贵,即便是家中父亲待他冷漠了些,但母亲出身商贾。家中吃穿,只要是钱买来的东西,一应是最好的。
他生平二十年,吃过最差的,也就是路上啃了将近半个月的干饼子。
“不吃啊?”叶白柚脸上尽是笑意,“不吃我吃了!”
没反应。
可以,这人懂得看脸色!
恢复了一些力气,叶白柚重新将人扶起来。继续下山。
山路不好走,他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还多了一个人。所以再见到住的地方的时候,叶白柚几乎是喜极而泣。
“到了到了,我是不是给你放山脚下就行了啊?”
没声儿。
叶白柚侧着脖子看。“喂,大哥?”
“大哥,天亮了,睡醒了没?”山上还好一点点,下了山就是被太阳直晒。站了一会儿就像蹲在烤炉里一样。
“晕了吗?”叶白柚咬咬牙,本来打算直接将人放山脚就行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从山脚下的田间走过,脚底踩着干枯的草叶,嘎吱的声音在几乎能化为实质的热流中乱窜。
村子里寂静,见不到一个人影。
叶白柚拉开茅屋院子的栅栏,将人搬进自己隔壁的屋子。
人往床上一扔,支撑了许久的腿骤软。叶白柚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地上。
“太难了太难了。”嘴巴里面都冒泡了。
手指哆嗦,叶白柚脑晕眼花。又是晒的又是虚的。
肚子里敲着锣鼓,他迅速将自己的小泥鳅包袱打开。叶子包着的烤熟了的都拿出来吃掉。
剩下的约莫一斤重的泥鳅要拿出去晒干。做成干儿,不然会坏。
吃的暂时就这么一点儿,现在饿不死就是一种胜利。嘴里嚼着嚼着,叶白柚昏昏沉沉也睡了过去。
知了的叫声渐渐弱了一些。
日头从东边走到西边,叶白柚脖子一动。
砰的一声!
“我去!”痛呼声从口中传出。
沈无璟半睁开眼,双手搭在肚子上,睡得端正。闻声侧头,就见到这哥儿像倒豆子似的吐出一股子的怨气。
“你醒了?”叶白柚捂着脑袋,看着床上的木头人。
沈无璟别开眼:“醒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