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休难盼,是阿妧在县学四年得出来的真理之一。总之越想让它快点到,它便越要弄出些事来。
原本再熬两堂自修,等她练完大字就能回去了,偏生这天县太爷来了县学巡访。
秀水县的县学办得极好,在整个府州都排得上名号,自然也属于县令的功绩之一,他年年总要来上一两回。
县令来访是大事,县学的山长和先生们围了他一圈,略逛了逛,县令便道:“虚的便不多说了,咱们去看看学生吧。”
山长便带着他往天字甲班走。
一来是按规矩,天字班不少人即将下场考试,县令往年都会去勉励他们一番,二来,今年天字甲班有一个天纵奇才,山长有意让他们提前见面,既能展示县学的成绩,又能让他提前在县太爷面前留下好印象,一举两得。
沈玉如字练得专心,不但忘了手臂的酸痛与身体的疲乏,连门口来了一大堆人也没注意,真正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纪明珠是第一个注意到外面动静的,不得不打断好友:“阿妧,你外祖父来了。”
沈玉如一顿,写到一半的笔画差点断了,险险控制住。
“外祖父来了?”
她抬头一看,这哪是她外祖父来了,怕是整个县学半数先生都来了。
只见为首的是陈县令,身材肥硕,穿着七品大员的官服,头戴翎帽,官气十足。而她外祖父体格清瘦,发须半白,一身藏青便服,跟在县令身后,毕恭毕敬。
外祖父来了他们班,她自然没什么心思再练字,胳膊也快到极限,便提前解了沙袋放进书案底下。
这会儿工夫,县令已经被一众人簇拥到了堂桌一侧,学生们都抬头望着他。
县令常被戏称为七品芝麻官,但正七品已经是整个县城最大的官。何况陈县令是进士及第出身,对许多渴望科举改命的学子而言,这正是他们日思夜寐所渴求的,不由仰望敬畏。
陈县令很满意大家的反应,那种崇敬的眼神让他浑身舒泰,夸了大家几句,又夸山长把县学办得甚好。
山长顺势道:“陈大人,他们再过三个月就要参加四大书院联考,更有学生即将下场院试,您学问极好,不如考较他们一番?”他这话完全是为了让萧景昭在县太爷面前露露脸。
“不错,小小年纪,便过了童生试,那我便考考你们。”陈县令十分满意他的识趣,当下出了一道题,正是他当年会试时的一道考题。
山长和先生们,一听这题,就觉得出得过于艰涩了些,一般童生恐怕连这题要考什么也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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