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与心死在那日,至此之后,她的灵魂长眠地底,余下的那部分身心却永远鲜活在日出时的悖面。
慕容姜雨的血快流尽了。
她费力抬脚走上高台,步伐已经不像方才那般傲慢,不仅仅是她自己刺进小腹的那两刀,还有经年累月刺进她身体的毒针。
她纵然当年风光恣意,曾是比武大赛的第二,名声大噪又如何,谁也不知她这娇美的容颜下,身体和心脏是如何慢慢腐败的。
慕容姜雨将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纤细的手腕穿过笼子,将簪子插进锁中旋转,笼子被打开了。
里面的少年听着开锁的声音却一顿,他躲在笼子的角落处,甚至又往里面缩了缩。
像是突然失去了家那般,再抬起澄澈的眸茫然地看着慕容姜雨。
用着他为数不多地思考能力费力地思索着。
慕容姜雨指尖拂过少年如瀑的长发,终是落了泪。
她想起了她母亲,江钰。
她幼时曾为母亲梳发,那木梳子划过母亲细软的发梢,她那时青丝初初齐肩。
“娘亲,我什么时候头发能这么长呀。“
“等小雨长大啦,就有娘亲这么长啦。“
慕容姜雨擦去欲落得泪珠,声音哽咽。
“晓晓已经长这般高了。“
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林鹭觉得或许这幅温润如水的模样,才是慕容姜雨最使然的性格。
可是终是在淤泥之中长大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分毫淤泥都不沾染呢。
那才知,话折子中都是骗人的。
慕容晓不明所以的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爪子却怎么都伸不出来,他颤抖着双唇发出一个声音。
“姐…姐…”
慕容姜雨一脸不可置信,眼泪顺着脸庞躺,她的睫毛微颤。
“晓晓,你…你记得姐姐了?”
慕容晓却又像没听见那般,手足无措地垂下了头。
慕容姜雨也不气恼,她伸手按下笼子旁边的一个隐秘的开关,在密室的尽头处开了一个小门。
这是她为慕容晓准备的后路。
她耐心同慕容晓说。
“姐姐从前带你走过很多次,从这里出去以后,去找夏蝉衣,知道了吗?晓晓。”
慕容晓这才抬起头,他似乎真的意识到了离别将至。
抿紧嘴唇想要摇头,却费劲想了许久后一动不动,哑着嗓子答应下来。
“晓晓答应姐姐。”
慕容姜雨的袖口挽了起来,细白的手腕上尽是抓痕。
她驯服这傲人又蛮横,浑身都是刺的小兽究竟需要多久呢?
守着这个小天地等待着救援又需要多久呢?
谁也不知道。
慕容晓虽答应下,却犹豫,埋着头如何都不肯走,眼见外面的人越来越近,慕容姜雨急着声嘶力竭地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