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收到随宁马车在路上的消息时(),正在和随二爷聊皇帝召见穷书生的事?()_[((),两个人看到匆匆忙忙来禀报的丫鬟,都大为吃惊,不知道随宁这天气回来做什么,只能赶紧让人准备招待。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随府大门,二夫人老嬷嬷等候在门口,走上前去迎随宁下来。
随宁父亲是当年引万人攒动的探花郎,母亲又因容貌绝世而从旁支被挑为养女,生下的她更是出众,举世无双。
只要有人说一句随家随宁在,能引起不少轰动。
但嬷嬷并不敢正眼看她,只搀扶她纤细手臂,恭维说:“小姐怎么突然回来?这段时日身子可好些了?”
随宁脖上围着风领,大氅披身暖和,脸色却不如别人红润,她开口道:“很久没探望二叔,不知二叔今天在不在?”
在自然是在的,随二爷前几日才被罚在随府反省,因为皇帝问农学耕事他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圣颜大怒。
话头是太子先挑起,他不为随家说话,连大皇子也没说什么。
皇帝是不理朝政,却也无法容忍臣子不学无术。
太子在为谁出气,显而易见。
嬷嬷没敢直接提,连连说在的在的。
随宁只缓缓走上台阶,被迎去正厅。
二夫人和几个堂姐妹都在,随宁二堂姐更是亲密地过来想抱住她手臂,被随宁抬手轻轻挡过。
二夫人不动声色皱眉,知道随宁和府里生疏,起身说:“宁儿久未回家,你二叔让我带你逛逛府里。”
随宁对逛随家没有兴趣,只站在门口,轻轻福身说回来坐坐,拜访长辈。
她回来一次都要被请很多回,如今不请自来,这个拜访长辈,想也不是只见二夫人这么简单。
二夫人顿了顿,让嬷嬷带府里几个姐妹退了下去。
随宁二堂姐刚刚被拒,抹不下面子,又不敢真说什么,只嘟嘟哝哝几句拽什么拽,日后萧家女嫁进去迟早把人赶出来。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二夫人心漏跳一拍。
这位二堂姐抬头,就发现随宁似笑非笑望着自己,吓得背后一阵凉意,被老嬷嬷拉下去。
随宁上一次回随家,是去年清明,随家让她回去给家中长辈上柱香。
偏巧随宁回去前一天晚上着凉,在随家吃了一顿饭,回去路上就吐了好几回,东宫太医又诊出她脉搏是中毒之相,太子直接报官,让随家差点被衙役翻个底朝天,毒|药没找出来,反而发现随二爷养的小妾在和管家偷|情。
书房里桌椅用花梨木制,围屏雕刻幽谷兰花隔绝外人视线。
随二爷早接到消息,看了一眼二夫人,二夫人微皱着眉摇头,走到他身后,也不知道随宁这次回来是为什么。
随宁慢慢坐下来,摆手让屋子里伺候的人退下,开门见山说:“二姐姐的婚事,二叔二婶定下了吗?”
她这一句话问得二夫人有些尴尬,倒是随二爷先责
()怪起人,说:“本来过年那会是个定下的好日子,张恩平也愿意,你二婶偏偏要在背后闹他身份低,一直不愿意定,现在人在陛下那里露了脸,随家如果上赶着过去,看起来多势力眼,早听我的不就好了?”
二夫人反驳说:“一个穷书生而已,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你就不能为金珠想想?”
夫妻两个为谁对谁错开始吵起来,一个自以为得理不饶人,一个自觉为女儿着想,随宁才说了一句话,清静的书房便只剩他们的争执。
她纤细手指轻按住脑袋,等他们声音小起来,随宁才开口道:“我瞧二姐姐今天那脾气,若是要嫁他恐怕要闹个天翻地覆。”
随府老二被宠坏了,性子娇蛮,吃不了苦,二夫人道:“你什么意思?”
随宁睫毛抬起,她眼睛望着人时,有种从容的淡静:“倒没什么意思,只是二叔膝下有两子,再多一个干儿子也不为过,那个姓张的会感激二叔慧眼识珠。”
普通人能在皇帝面前露脸通常是撞大运,不一定就代表荣华富贵,可随宁知道这位穷书生未来可期。
偏偏她不知道二堂姐是怎么和大皇子牵扯上,万一随家牵扯其中,是个人都要被牵着鼻子投向大皇子一派。
随宁虽然不想花力气拉拢他,但也不想中途出岔子。
——未来状元郎比那群善于变通的人要更赤诚死板,坚决认定嫡出太子方才是最正统的继承人,不用人游说,便已经有立场。
倘若不是随家欺人太甚,太子又宠爱随宁,他还不至于对太子一党抱有敌意。
“不行,一个外姓之人,成何体统。”二夫人立马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