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盛疯了一样的挣扎,甚至与她对打。可惜穆氏武将世家出身,从小就习得一身武艺,虽不及夜景归那样功底浑厚,也不及江湖高手那样身手灵活,但是打一个夜景盛却是足够了,何况还有夜飞玉等人的帮忙。
夜景盛到最后也没能跑得了,一直被穆氏逼到角落里,对着心脏的位置一刀扎了下去。
可惜因为他挣扎太过剧烈,这一刀扎偏了。坠儿眼瞅着刀落的位置不对,开口提醒了一句:“大夫人重扎一次吧!刀歪了,没扎着心!”
穆氏却摇了摇头,“既是天意如此,便也不必强求。”说完话转回身,终于对上老太太。
老太太吓都要吓死了,坐在地上一步步往后缩,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地狱!这是地狱!”
可她没等来穆氏冲着她挥刀,却等来一只大手,直接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给提了起来。
她挣扎间发现,提起自己的人竟是那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六殿下。
“你要干什么?”她哑着脖子艰难地问权青隐,“你凭什么来掐我?那件事情你也有份参与,咱们的罪是一样的,甚至你比我们的罪还要更重,你凭什么!”
权青隐眼中痛苦藏都藏不住,老太太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在剜他的心一般。夜温言放出来的那道影幕直到现在还在他眼前不停浮现,他还能看到夜温言委屈又绝望地问肃王府的人,“今日我大婚,你们为何连门都不让我进”,他也能看到那把刀子扎在夜温言的心口,血流了她一身,染得那带着宝石的大红喜袍更红了。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没有人能明白刚刚那一刻,他有多想代替穆氏杀了那些人。
如果没有那些人从中作梗,夜温言现在就是他的妻子,他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根本无所谓皇位,他这一生,从头到尾真正想要的,也不过一个夜温言罢了。
可惜,就这么一个小姑娘,他都要不来。
“没错,我比你的罪更重,所以我从来也没打算放过我自己。我这一生,从出生之日起就是个错误,错误总有被纠正的一天,总有该结束的一日。我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我无所谓死活。但是在死之前,该做的事也都得做完。”
他告诉老太太,“你放心,所有参与过那场预谋之人,包括你,我,还有宫里那位,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手指收拢,死死掐住老太太的脖子,眼瞅着被提起来的人出气多进气少,翻了白眼就要没命了,他的手腕被一只煞白又冰凉的小手紧紧握住。
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夜温言的手,据说是打从腊月初二之后就是这么白了。
“言儿。”他看着她,双眼通红。
夜温言却冲着他摇了摇头,有一道温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通过她的手传递给权青隐。
他听到她说:“放手吧,都过去了。她就是要死,也不该死在你的手里。听我的,放开她,这人我留着还有用,她纵是该死,也不该这时候死。权青……六殿下,事到如今,该结束的都已经结束了,今日一过,咱们就把腊月初二的事全都忘掉,可好?”
他眼中流露出浓烈的不舍,“真的要结束了吗?”
“真的要结束了。”
“好。”他将手放开,老太太扑通一下掉在地上。“言儿,都听你的。只是你说都结束了,这话也不对。至少还有一个人没有付出代价……不,两个!我说过,所有参与过那件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夜温言没再同他说话,扭头看向族长夜逢,开口道:“留她一命,送回蒋家。若那和奸的男人还活着,就押去给我祖父祭坟。若死了,就找到坟墓,挖出来鞭尸三日,以祖父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