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呼喝神骁卫的的内侍,倒也值得?臣下多问几?句,”祁令瞻缓声微寒,“不知是娘娘给?他?的权力,还是他?胆大包天,敢染指天家兵刃。”
细究起来,后者有谋大逆之嫌,是不赦的死?罪。
照微心中暗道倒霉,不舍得?这刚调教出的得?用内侍遭了哥哥毒手,只好认下这口锅。
“哦,是我?教他?的,张知有时在前朝,宫里的宿卫须得?有人暂掌。”
祁令瞻说:“两淮宣抚使是外职,你?尚要握在自己手中,铁了心要调冯粹去做,如何卧榻之侧的神骁卫,竟敢轻易予人?他?若是有心通谋,娘娘这条性命,经得?起几?分算计?”
“好啦,我?知道了,以后再不叫他?管就是。”
照微端起茶盏给?他?,再次转移话题,“兄长来寻我?,总不会是为了这等小事吧?”
她处处回护,句句遮掩,未能安抚祁令瞻,反叫他?心中更不是滋味。他?想起那江逾白堪称秀丽的面庞,揣测他?被?拔擢重用的原因,一时钻进牛角尖里,偏不肯轻饶了他?。
他?对照微说:“把江逾白调离坤明宫,让他?回该回的地方去。”
闻言,照微气笑了,“这又?是凭什么??本宫忝为一国太后,难道连提拔个内侍都要得?兄长允准?此处不是永平侯府,兄长若想一言蔽之,我?将这太后的位子让给?你?坐,如何?”
她也开始较真,要与祁令瞻拧着干。
祁令瞻闻言叹气道:“你?要重用谁,至少应该先查清底细,那江逾白……”
“锦秋查过了,家世清白,不曾为谁收买。”
“现在不曾,不代表之后不会。”
“此莫须有之言,竟也能拿来给?人定罪吗?”
照微冷嗤,“莫非只有兄长举荐的人才算忠心耿耿,可堪选用?”
“照微……”
“我?累了,兄长请回吧。”
照微铁了心要留下那江逾白,为此不惜与他?不欢而散。
祁令瞻心中微有惶惑,见?她要起身?离去,连忙说道:“我?并非偏要用我?的人,两淮宣抚使的人选不能是冯粹,此人善治事而难为官。”
照微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
祁令瞻将江逾白的事略过不提,只说今日早朝时彼此产生?分歧的冯粹一事。
“两淮要职皆是姚党,昔年冯粹在朝时,曾写折子弹劾姚鹤守,他?若去两淮做宣抚使,必然?处处受绊,左支右绌。倒不如让他?留在闽州做个劝农官,继续研究他?的稻种。”
照微问:“冯粹不行,缘何韩知敬就可以?”
韩知敬是祁令瞻安排的人,此人袖中藏赃,屡次被?御史弹劾,照微不愿提拔这样的官员。
祁令瞻解释道:“韩知敬与钱塘知府是同年,与姚鹤守是同乡,也难得?有几?分敢于任事的豪气。得?罪人的事让他?去做,待两淮官场劈出天地,能落下脚了,你?再将想用的人调过去。”
照微问:“倘韩知敬仍贪墨无度,该如何遏止?”
“让他?贪,”祁令瞻说,“他?贪墨才有软肋,将来不至于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