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晚的时间,直接就从地狱回到天堂,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有人见他乐呵呵地笑出了酒窝,好奇地说:“南星,天上有啥呢,也没见红票子飞下来啊。”
陈子轻在心里说,天上有我的命。
呼吸里多了一缕烟草味,陈子轻扭头,梁铮咬着烟站在他几步之外。
陈子轻再接再厉地给梁铮出主意,试图应对他爹妈催婚产生的怨气:“今年年初我看你相了那么多次亲。”
梁铮脸一黑,吐出烟说:“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你听我把话说完。”陈子轻用手挡在嘴边,透露情报一般,“我觉得你不想被催婚。”
梁铮给他一个眼神,谁想,谁他妈想。
“没人想,谁都烦。”陈子轻心领神会,“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梁铮抬下巴。
陈子轻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他只觉得耳朵痒,心也痒。
但仅限于此,在他没摆脱瓦匠工跻身大老板的行列之前,他都是个屁。
于是没过两天,梁铮不举的消息就传遍了十里八村。
大伯大妈不催婚了,改给他熬中药了。
陈子轻一瞧梁铮的怨气色块,很好,又浅了,他夸了夸自己的想法,也对梁铮的行动能力和听人劝的心态感到佩服。
过了十五,陈子轻去卫生所上班,宁向致没问他进火场救人的事,他们忙的时候配合彼此,不忙的时候各自待着。
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就是这个相处模式。宁向致彻底从原主情夫的名单里滚落出来了。
就连宁向致的怨气都轻淡了许多。
陈子轻不敢轻举妄动,他尽力保持这副美好的现状。就算宁向致这边有变故,那也要等夏至以后,拜托了。
宁向致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眼皮耷拉着,视线从上往下,瞧不清眼里是个什么样的情绪。
县里的房子跟存折上的积蓄这两样加一起,用来娶一个带残废拖油瓶的寡夫,不值当。
宁向致清瘦些许,他深深吐息:“准备一下,跟我下乡。”
陈子轻把手上的药盒放进货架上摆好:“不用准备,现在就可以走。”
“我说的准备,是让你上个茅房。”宁向致顶着张白净英俊的脸,斯斯文文地说,“免得一上路,不是屎就是尿。”
陈子轻:“……”
梁津川的班主任来村里的时候
(),陈子轻正在菜地施肥?()_[((),他放下粪瓢,拍着有味儿l的褂子裤子去班主任那边。
菜地旁边是个小水塘,对面是一大片田地,中间是一条虽然弯曲却不狭窄的路,一路往上通向各家的棉花地,拐个弯下去就是去集市的山路。
班主任这是第二次露面,上次他有多欢快,这次就有多发愁。
陈子轻心下疑惑,梁津川都没去学校,能惹什么事。
哦,想起来了,上周去过一回。
陈子轻摆出优秀学生家长的姿态:“老师,我家津川他学习下滑了吗?”
“没下滑,很稳定。”班主任说,“领先年级第二好几十分。”
陈子轻不问了,他等班主任的下文。
班主任说出来意,他的宝贝疙瘩不肯参加全国数学竞赛,怎么劝怎么说都没用。
以他的成绩,只要他参赛,二等奖保底,那他就会被报送。
“津川嫂子,你做做说服工作,”班主任郑重地握住他的手,“你做成了,我替国家感谢你。”
陈子轻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这个时期高考实行3+2政策,理科是语数英加物化,没有生物,考三天,考上大学包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