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怀棠把布帘子甩他脸上,“别来烦我,我要睡了。”
陈子轻从帘子一边钻进屋,走到宗怀棠面前蹲下来,握住他的膝盖:“宗技术,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
宗怀棠被他大胆的行为搞得全身一麻,把腿一拐让他的手落空。
陈子轻再次握上去,两只手握,他可怜巴巴:“求你了。”
“我搬过来第一天你就发神经。"宗怀棠的膝盖上笼着双手,从手心传出的温暖在向他膝盖骨里流,他动了下喉结,“不住了。”
陈子轻慌道:“不要不要。”
他往地上一坐,岔开腿,虚虚地圈住宗怀棠:“你别动不动就打离家出走的牌啊,你这样,我要不起。”
宗怀棠:"……"
他把台灯打开,掐着灯罩对准地上的人:“招鬼是吧,招什么鬼?”
陈子轻说了白天在厕所发生的事:“我想把人,不对,把鬼招出来,见上一面,问问为什么要披小马的皮吓我。”还躲你现在坐的这张床的床底下,是不是在宿舍楼里随机躺,不限地方。
宗怀棠没出声。
屋里光线亮堂,沉默拢住了他们。
陈子轻偷瞄宗怀棠,见他面上不起波动,心里就堵上了,话里浑然不觉地带上了失落和怨气:“你也不信我,我以为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宗怀棠开口:“非要招?”
说着就前倾身体,凑近仰望他,仿佛在黑暗中等他开灯的人:“我不陪你,你准备找谁?”
陈子轻没犹豫就说:"钟师傅。"
宗怀棠已经上火了,他还在自己眼皮底下掰手指头,嘴里跟报菜名似的念着:"汤同志,小马……"
"马强强那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心惊胆战的怂样,你也不嫌?"
陈子轻说:"有总比没有好。"
一听就是实话,所以前面的也都是实话。
宗怀棠一言不发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想。
陈子轻悄悄地挪了挪屁股,身子挨着宗怀棠的腿,眼睛不敢瞄床下一眼:"宗技术,我……"
>"招。"
头顶落下一声,陈子轻惊喜地抬眼。
宗怀棠眼底深黑:“你招。”
他的嗓音变回原来的懒调子:“我看你怎么招,能招出什么来。”
二楼东西走廊两边的转角处都有一块玻璃镜子,是用胶布贴在墙上的,路过的工人偶尔会照照自己。
陈子轻决定去那里招鬼。
他从现代来的,听说过的招鬼请鬼就是什么笔仙筷仙碟仙,还有削苹果,他只记得最后一个的步骤。午夜,陈子轻按照规则把东边走廊的主线接口断了,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桌上的两根红色蜡烛在摇曳着,忽明忽暗。烛油顺着烛身流下,结在一块,蜡烛心的火苗颤动着,时不时有火星爆出,随后升起一缕难闻的青烟。忽然,一阵凉风从外面吹入,火苗顿时微弱,剧烈抖动着,四周变得模糊起来。
陈子轻站在镜子前看一眼手表:“时间门刚好,仪式可以开始了。”
宗怀棠靠墙不搭理他,他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才说的话。
陈子轻扭头看了看外面,没月亮,零点这么静,他调整呼吸把头扭回去,在他面前的桌上放着蜡烛,三个苹果和一个装了水的脸盆。
盆里倒映着烛火,和他的脸。
陈子轻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小刀,开始对着镜子小心地削起苹果,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削出的苹果皮不能断,必须全部掉落水盆里。
喀喀。。。。
陈子轻握刀的手很是紧张,肌肉都有些僵硬,只是随着苹果皮的陆续削出,他的精神才稍稍放松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