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那样的场景,方皇后的嘴角更是忍不住抽了抽。
就这么一个荒唐人,你说不跟她计较吧,心里总是不得劲,就好像有口气哽在那里没有发作出来,但你说跟她计较吧,好像又显得不够大度。
这可真是豆腐掉进灰堆里,拍也拍不得,打也打不得。
方皇后只觉得心里生出一股子的郁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将之压了下去。
这满京城的官眷,能让她如此的,大概也就眼前这人了。
方皇后有些无奈。
她摇了摇头,道:“长生牌位就不必了,这件事本也是长乐做得不对,本宫虽是长乐的皇嫂,却也不能因为长乐而置镇国公府于不顾,镇国公夫人只需稍候几日,这件事便会有一个结果了。”
卫芙闻言立即就变得兴高采烈起来:“还是皇后娘娘您明事理,您说说看,长乐长公主怎么着也是圣上的妹妹,怎么竟是长成了这样,可不就是好竹出了歹……”
话还没说完,卫芙就捂住了嘴。
什么好竹出歹笋,真要论起来,这可就是在非议先皇了。
方皇后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现在倒是知道紧张了,说话的时候嘴上怎么就不把门儿呢?
没等方皇后说什么呢,卫芙便极为拙劣的转移着话题:“圣上和皇后娘娘果然是这天下一等一的明理人儿,也就是遇到了圣上这般的明主,夫君才能安心在外十几年,不用担心我们娘儿仨呢……”
方皇后睨了卫芙一眼。
这会儿倒是知道说好话了!
不过,这样一个嘴上不知道把门儿,又什么话都敢说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即使有着拍马屁的嫌疑,也总不会让人怀疑她说这番话的真心有几何,因而自卫芙入得坤宁宫以来,方皇后总算是觉得心里有些熨帖了。
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还得了圣上的敬重地位无比稳固,方皇后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少小意奉承的人,但卫芙与那些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也正是如此,卫芙这再明显不过的奉承,才会让方皇后有这般感觉。
比起坤宁宫里的其乐融融,乾清宫里,气氛就要差了许多。
不同于卫芙这样插科打诨的方式,姜珩自一见着景文帝,便神色肃然的将昨日平王府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圣上,于臣而言,妻子儿女与边关的稳固有着相同的分量,只要臣的妻儿并未犯下那等谋逆大罪,臣绝不允人欺侮臣的妻儿!”姜珩跪于景文帝跟前,背脊却挺得笔直,让人轻易的便能看出来他态度的坚决。
立于景文帝身后的王公公眉峰微微一抖。
镇国公虽是跪着的,但这般姿态,却是能叫人看出些许威胁的意味来,当今圣上可从来都不是可以任由臣子忤逆之人,这镇国公……
胆子倒是大。
不过,想想倒也不奇怪。
镇国公可与京城这些从未真正见过血的文臣不同,那是真正的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在妻儿被人所欺之时,若是连这点胆气也无,那也不可能镇守边关这么多年,将各夷族抵御于景朝国土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