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音坐在一处亭檐下,出神地瞧着斜落而下的雨,轻轻地叹了口气。
汪鑫刚刚在电话里说徐飞摔倒时被树枝划伤了腿,她怕耽搁时间,只来得及拿了一把伞,就让汪鑫先送了徐飞回宾馆,自己在这等着汪鑫回来送伞。
雨丝微凉,顺着风吹到脸颊上,带来阵阵凉意。
阮芷音出来时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这会儿倒有些冷了,攥着手拢了下衣襟。
这里离宾馆就十来分钟的路,不算太远。她握着手机思虑一会儿,还是没有选择麻烦苏亦旋。
雨景中,低头坐在那的清瘦背影,显得有些孤独萧瑟。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一暗,阮芷音静然抬眸,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汪鑫,而是那张令人意外的清隽面容。
是程越霖。
英挺的身影站在那望着她,眉峰紧拧着,语气算不上多好:“就一把伞还让给别人,你可真有本事。怎么,觉得自己是救世主?”
言语间,甚至带了抹讥讽。
阮芷音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缩了下指尖回神,解释道:“徐飞受了伤不好耽搁,等汪鑫回到宾馆,会再来送伞的。”
徐飞是他们组的人,不过是走几步路的功夫,又赶上了大家的饭点,她不想再去麻烦别人。
“穿上。”
程越霖冷淡着张脸,脱下了身上那件宽大的冲锋衣递给她。
见阮芷音目露迟疑,他嗤笑一声,“这时候还逞强?你是想让我看着一个女生挨冻?”
眉心微蹙,阮芷音轻抿下唇,只好接过了衣服,“谢谢。”
冲锋衣很挡风,盖住了她大半个身子,系上拉链后,只有眼睛还露在外面。
鼻尖萦绕着衣服上淡淡的皂角味道,掺杂着清新微涩的松木香气,很好闻。
两人并着肩,往宾馆的方向走。他手里那把黑伞够大,遮住他们绰绰有余。
虽说挨得不远,但两人还是隔了点别扭的距离,一时间有些沉默。
安静走了一小段路,阮芷音率先打破了沉默,低声问:“你怎么会过来?”
身旁的人依然目不斜视,头都没动,反问起她:“送东西不知道多喊个人一起?”
“这儿离酒店又不远。”
他语气不善,阮芷音也忍不住小声反驳。
她带着手机,这里离宾馆也近,等个二十来分钟,汪鑫就能回来送伞。赶上饭点,又知道大家都很饿,她只是习惯性地不想给人添麻烦。
话是这么说,可对上程越霖那随即直视而来的迫人视线,阮芷音顿了一瞬,最终妥协:“下次不会了。”
程越霖的视线落在她姿势不太自然的左脚,继而皱了下眉:“脚怎么了?”
“没事。”她摇了摇头。
男孩把伞递到她手里,瘦高的身子微屈,语气仍旧淡漠:“上来。”
“不用,我忍得住。”
程越霖侧目看她,眸底隐含讥诮:“忍得住?就你现在这速度,想磨叽到什么时候回去?”
“上来。”他又重复了一遍,瞧着不依不饶,似乎是不愿被她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