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信州城仍在北雍军手里,背靠安渡,还是很安全的。
她不愿意温行溯跟着自己涉险。
“你在信州等我的消息。”
温行溯轻笑,松松地理一下衣裳,目光里满是温和:“我陪着你。”
“大兄!”
“无须多言。”温行溯道:“眼下你我兄妹二人,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齐国回不去。
若是裴獗败了,死在并州,那在晋国也待不下去……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腰腰,独返信州?
“好。”冯蕴沉凝片刻,朝他点头,“我们同去并州,无论生死,都在一起。”
温行溯目光有细微的光芒耀动,可惜,冯蕴没有看见。她不等温行溯回应,便扭头看向叶闯等一干侍卫营的士兵。
“带上药品,我们步行去鬼河滩……”
从这个坡走到鬼河滩也没有多远,淳于焰可以拦住马车通行,但拦不住人。
叶闯心下感动,眼眶里满是艰难。
“女郎,药品我们带过去,你跟温将军返回信州。”
他们是裴獗的心腹,这个时候去并州是忠心事主,责无旁贷的,但冯蕴不必冒这个险。
叶闯目光真切,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要是敖七在,他不会让你涉险。”
淳于焰见他二人这般,眯起眼睛便笑。
“说得很好。冯十二,听劝吧。赶紧回去……”
冯蕴看了看叶闯,突然扭头盯着淳于焰,笑了一下,“我今日就再预言一次。并州之战,我赌裴獗赢。”
淳于焰勾起嘴唇,目光黯沉冷淡。
叶闯却是红了眼睛,“女郎……”
“搬东西!”冯蕴不想再拖延。
温行溯看着当机立断的女郎,脸上若有光芒一般,紧抿的嘴唇动了一下,扶着膝盖,慢慢地走下来。
“搬!”
“大家速度快点。”
侍卫和仆从们都忙了起来。
冯蕴让大满和小满也过去帮忙。
淳于焰静静地看着她,看着侍卫将药品从马车里拎出来,后槽牙莫名发痒,又无可奈何。
呵!
冯十二啊。
疯子。
他懒洋洋叹气,“让路。”
冯蕴平静地扭头看着他,远远拱手。
“多谢世子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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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红叶谷,远远望去,如披上了一件血染的外衣,煞是红艳耀眼。
这是看红叶的好时节,要不是这场战争,约上三五友人登山而赏,实在是一桩人间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