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些你都?”
“他们是想瞒着人,可镇上离的太近了,风言风语的也有。你大舅有一次路过,亲眼看见,跟我说了,我才。”
“爷和奶也?”
张氏这次没有。
“爷不是在外面做过好些年的掌柜,账上能不精吗,看来肯定是的。”
“你大伯是秀才,你大伯娘,还有你大嫂,都是金贵人,该吃用些好的。”张氏道。
“那我们就是天生的贱命?”连蔓儿恼了。
张氏那样说,源于根深蒂固的读书人金贵的想法,但也有一部分是无奈自我安慰。她见连蔓儿眉毛竖起来,小脸气的通红,马上就后悔了。
她毕竟是做娘的,任命也就罢了,真要说到的孩子,她还没有“贤良”到那个程度。不得不说,这对于连蔓儿几个孩子来说,还算是比较幸运的。
“不,当然不是。”张氏连忙改口,接着叹了口气。
“娘,你那个想法不对。”连蔓儿道,她觉得张氏肯定被洗脑了,“既然不分家,那就该一碗水端平,没有咱们苦哈哈地,她一家吃喝玩乐的。”
“咱也不求他把他赚的钱拿出来,就是咱们想他也不愿意。咱个儿过,也照着就这样节省,每年咋地也能攒下点钱来,还能送哥和小七去读书那。”
“这些年打粮食富余的钱,要不是都填给了大伯他们,我哥和小七已经念上书了。”连蔓儿又道。
张氏拿了一块布,在水盆里,无意识地搓着,越搓越用力。她并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但是都压制住了。更没人跟她讲过这样的道理。
“哥说他不想-情人阁-见他一个人拿树枝在地上学写字那。”连蔓儿看了一眼五郎,又道。
“我就算了,要是能行,起码让小七能去读书。”从连蔓儿说到读书开始,五郎都低着头。现在他才抬起头来。
娘几个正说着话,连守信从外边进来。
“说啥那?”连守信看见连蔓儿激动地红着脸,张氏、连枝儿、五郎和小七脸上都有些难过的神色,忙问道。
张氏终于放下手里的布,看着连守信叹气。
连蔓儿不管那些,让连守信坐炕上,就把刚才算过的那笔帐给连守信又算了一遍。
连守信也沉默了,和张氏一样,这笔账他也心中有数,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确地算给他听。
“我是啥话也没有了,他爹,咱……为孩子们打算打算吧。”张氏道。
“爹心里清楚。哎,不就是为了大哥能出人头地,给连家争口气吗。”连守信道。
“出人头地,不是应该好好读书?每天下馆子,挑吃挑穿,就能出人头地了?十年寒窗,可没见谁寒窗出个肥肚子来。”连蔓儿道。
连枝儿几个都捂着嘴笑了起来。连守仁长的不算胖,但是却早早地有了肚腩。
连守信和张氏都板着脸,连守仁一家的某些做派,他们心中和连蔓儿同样的心思,并不认同。
“要敢说分家,你爷得劈了我。”连守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