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点头,“是啊,就在咱们府门口站着。”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暮色浓郁,很晚了。
香梅说,“丑时了。”
“小姐要不要打发人出去看看?”沈辞宁看着铜镜,咬唇纠结。
真是扰人得紧,严韫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又不能恶语相向撵人走,他又总是凑上来。
“奴婢看严大人的架势不肯走,只怕明日被街房邻居给看见了。”
严韫虽说是个男子,那张脸庞招眼的程度可不低于沈辞宁脸庞的招惹程度。
头发擦了一个半干,沈辞宁指着不远处的斗篷香梅连忙给抱过来。
丫鬟在前头提了一盏琉璃灯,香梅跟在沈辞宁的身侧,忍不住嘀咕,“小姐,您好像知道严大人回来了?”瞧着神情并不意外。
“他去铺子里找我了。”
不对,严韫怎么知道她的铺子?奇怪倒不意外,着人打听知道的罢?
“严大人不是在关外驱敌人吗,怎么先回来了,奴婢没有听到六殿下班师回朝的消息哎?”
“不知道。”她整日忙着铺子里的事情,香梅都不知道,她更不清楚了。
严韫果然在外面,更深露重的,而今已是冬日了,说话间白气呼出,他立在那地方,似乎动也不动,仿佛搁在庙坛之上的神祇。
不过这尊神祇,在看到沈辞宁的时候,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甚至抢在了沈辞宁的前头,微有责怪的意思,“夜里寒风霜气重,你怎么出来了?”
她的斗篷十分厚,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斗篷的帽子也戴上了,就露着一张小脸在外头。
纵然如此,严韫还是伸手拉了她脸侧的斗篷,将她的脸拢到看不见,只余一双眼睛。
沈辞宁,“”
鼻端闻到他身上动作间漂浮的寒气,直叫人打冷颤。
还说她呢。
沈辞宁要伸手把蹭到脸上黏在的斗篷毛绒领给挠下来,因为有些痒,她总是慢严韫半茬,因为他再次赶在了沈辞宁的前头,将沈辞宁脸边的绒毛给拿了下来。
“你怎么还没有回去?”沈辞宁仰着头问,严韫的指骨冰凉。
不等她说风重,男人抵住唇闷咳了两声,听起来不大好受。
想起他去年在谭江受了寒气,发高热,病了许久才好,纵然是好了,他的贴身下属跟香梅说,留下了病根。
“我想离你近一点。”他如此直接说道。“关外一许久,我有好长一段时日不得见你了。”
“很是想念。”
他说话越来越直接了。
沈辞宁闻言凝噎,被他的一番直言快语,惹得脸庞微热,侧过身子。
“你说什么呢?”眼睛左右往旁边看,有欲盖弥彰之闲。
严韫轻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还没有走。”前番是他的回话。
想她了不肯走。
沈辞宁一再噎语,等到脸上的微热散去,她转回来,“你适才也说夜深了,你该回去了。”
严韫说,“我想再多看看你。”他不肯走。
“外头冷,你原先就落了病根。”
“你关心我?”
严韫很会捕捉话里的深意,沈辞宁否认说不是,“你三番五次救我,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外吹寒风,再招了病,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