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事情暴露,恐怕会漏踪迹,到时候万一牵连娘娘……”文纾瞳孔一缩,有些震惊。
宜德妃不耐烦地抚上额角,焦躁道:“到那时候岂还会在乎这些?恐怕满心怒火要杀人才是,人若是死了就更死无对证了,本宫有什么好怕的。你只管挑个口风严实的去做便是。”
文纾本还想说什么,可一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到嘴边的话又停下了,她正开口要说奴婢告退,宜德妃便紧皱着眉头打断了她:“下去吧,事情一桩桩,扰得本宫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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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宸佑宫晨昏定省的日子定在了每个月十五号。
这些日子里,沈霁每日除了忙活宫务,剩下的时间就是去陪伴皇后,查看她的情况,连陛下都很少见。
倒不是疏忽了,而是陛下这阵子也很忙碌。沈霁虽不过问,但略略知道几分,似乎是朝政上要有大变动。再有一点,便是陛下取消了明年的大选,说后宫充盈,不必劳民伤财。
就这样,一个操持后宫,一个主持前朝。两人除了偶尔见面或一同看望皇后,这半个月里大抵都是各忙各的。
冬月十五这日,凌晨便下起了小雪。
薄薄夜色里,晨光穿不破厚厚云层,只将天际染出一片雾蒙蒙的灰。宫人夹着宫灯揣着手,急匆匆踩雪行走,落雪纷飞中,踩出一连串脚印子。
宸佑宫初次晨昏定省,这是娘娘天大的脸面。所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几个贴身的宫女就指点着底下的人动了起来。
擦洗装点,茶点齐全,样样备得周到。
既为了彰显宸佑宫的尊贵大气,也是为了让众人服气自家娘娘,不觉得玉贵嫔年轻莽撞,连这么小的事都做不好。
一切打点妥当,还没到正点的时候,外面便陆陆续续进来人了。
沈霁今日穿着特意穿了件偏红色的精绣宫装,衬得她格外沉稳贵气,美貌逼人。
其实她平素很少穿这样郑重的颜色,她本就年轻,穿太深的色显得人不灵动活泼,总觉得带些暮气。但今日场合不同,所以即便是衣着上,也是用了心思的。
进来的几个嫔妃们噙着笑上前给沈霁福身行礼,恭敬非常,连连夸赞玉贵嫔美貌斐然,沈霁淡笑着客套几句,让人一一看座奉茶。
她们来得的确殷勤。
今日雪下得突然,即便不能准点到宸佑宫也是有情可原,但这么多人下雪尚且早到,足以看得出对她的忌惮和畏惧。
只是这些人能来,却不知有些人是什么态度了。
娆昭媛一向心高气傲难接近,不与她多来往,恪美人亦是个高傲疏离之人,再便是宜德妃——
沈霁垂下长睫,举杯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
她知道宜德妃必然不痛快,甚至可以说是难受极了,但其实她本来也可以不自请替皇后晨昏定省的。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沈霁担心皇后有孕,她会起了歹心,这才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刺激刺激她了。
若是皇后未曾有孕,她还能再等一等,可是这个节骨眼,她不希望再出任何差错。
宜德妃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偷来的命数,再贪心,总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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