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小软给自己倒水的时候。
另一边卧室内,谢宴坐在温小软先前坐的毛毯上。阳光从窗边撒入,青年沐浴在光下,他翻看着温小软给他留下的那本相册。
上面是一个女孩的三岁到七岁,前半段是一个小女孩的独照,各种各样的,有她被人抱在怀里,有她坐在沙发上吃西瓜,更有阳光下在花丛里抓蝴蝶的样子。
后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小姑娘的合照。一起在客厅地毯上玩游戏,一起吃饭,一起做作业。
小女孩爱笑,喜欢热闹。每次两人在一起写作业时,小姑娘就会故意去捣乱。照片里的男孩很烦,但每次都只是微微皱眉。
然后像小大人一样,将漂亮的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姑娘推到她原本的位子上,拿着她的作业本,教她写字。
这有趣的一幕,被温父记录下来。
他还在翻,谢宴清楚的知道那个小少年、男孩是他。而那个女孩,是温软。
他没有记起一切,但他知道温父温母没有骗他,也没有骗他的理由,温家没有理由在他这里谋取什么。就算他现在看起来很成功人士,但和些和周家来说都有些太脆弱了。
女儿嫁到那样的人家,根本不需要他们去讨好别人,只要让她们的女儿在周肆的枕边吹点枕边风,就够了。
谢宴学医,在他的科目里有一种学科叫相貌遗传学。他可以根据一张模糊到不清楚的儿童照片推导出,照片里的儿童长大后是什么样子。
这张照片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和他现在没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也只是相片上的少年和他等比例放大。
骨头抽长,年岁上涨。
一切都能对上,他和温软真的是青梅竹马……可为什么相片里爱笑的女孩,会在几年后变得那么陌生,就像是两个人。
照片里的女孩幼小,但很活泼。
此刻卧室外,客厅里靠着茶桌喝水的女人冷漠到有些怪异,不像是一个年轻女人该有的样子。
人可以冷淡,也可以活泼,但不能一开始活泼后变得冷淡。这不符合行为逻辑,除非是什么大事,毁灭性的事情出现改变了她。
所以那是什么事?
饭菜做好,温小软帮忙将菜品搬上桌子。谢宴放下看了许久的照片,出来。
因为是长方形的四人小桌,温父温母坐一排,谢宴自然就和温小软坐在一起。她身边的位置以往都是周肆的,现在换了个人,还真是有些奇怪。
温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温父温母一个劲的给谢宴夹菜,问东问西,还和他说了很多过往。
一场饭吃下来,谢宴看起来更像是他们的儿子。而以往一直都是父母最关心关注的温小软,现在倒是像个外人。她只默默的吃饭夹菜,一句话不说。
谢宴也意识到这点。
因为是温小软的父母,也因为他们是真的关心他,他从这对中年夫妻身上感受到善意。
就算心思不在他们身上,全在他们的宝贝女儿身上,这时候也会规矩作答:“还好,我在国外有兼职。”
“加上有国内学校的资助,过得并不怎么苦。”
他说不苦,难道就真的不苦?显然,温家夫妇是不相信的:“怎么不辛苦,就算有学校的资助,但你一个人在国外肯定有吃不饱穿不难的时候。”
徐秀秀边说边给他夹菜,以往这些,可都是给温小软的。
温家这边来重客,有做炖鸡的讲究。以前家里做了炖鸡,除非来的客人里有小孩儿,这份炖的软烂的鸡腿肯定是温小软的。
但今天,这些都被徐秀秀给了谢宴。
黑长顺滑的头发披散在她身后,女人很瘦,腰细骨架小。带着一股清幽的味道,像是深山里开出的玉兰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