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吉言,若真的是我大哥,那我输得心甘情愿,到时连同我这二百两都归你。”
“不过此事只你我二人知晓,你不许与旁人说。”
谢渥丹三指对天,“我发誓,定守口如瓶。”
“这回信我了?”
“信信信,哪儿能不信啊。”
两人这才放下心思大快朵颐。
此厢间临街,启窗便能听闻街头攒动的声响,“都让一让,让一让。”
阮蘅耳尖,顺势探了脑袋往外瞧,这一瞧不要紧,她腾地站起身来,就往外跑。
谢渥丹来不及拉她,“你去哪儿?”
“我想起还
有事,先行一步。”
“那这些菜呢?”
“你吃吧。”
……
阮蘅一眼便瞧见街中一辆马车驶来,通体玄色,以锦缎作帷裳,隽绣云纹,舆前挂着一梨木牌,正刻“献”字。
她认得,是李玠的马车!
阮蘅顺了顺鬓发,扶正玉簪,待马车行至身旁之时,她微微福了福身,“见过献王。”
车内之人恍若未闻,马车径直从她身旁驶过,身旁传来路人隐隐嗤笑声,犹如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
阮蘅心有不甘,她三两步上前跟上马车随行一侧,对着车帷道:“献王殿下,那日是阮蘅冒犯了……父亲说莫要来叨扰殿下,可阮蘅觉着,此事还得亲自致歉才是,今日能恰巧遇见献王,亦是阮蘅的福分……”
马车渐停,帷裳掀开,露出一张稍显稚气的面庞,见着马车外的阮蘅,颇有兴致,“你就是那日在皇叔府外的女子?”
阮蘅被这张脸吓得往后退了退,待站定后才福了福身,“见过九皇子。”
“咦?你竟知晓我是谁?”李焕愈发起了兴致,他收回了身与马车内的人道:“皇叔,听众人提及时,侄儿本以为会是个泼皮无赖,没想到是个乖巧伶俐的小姑娘。”
亦不怨李焕会这般以为,今日的阮蘅一身藕色云锦衿上裳,项间为赤银鱼纹璎珞圈,两弯罥烟眉似春山雨雾,化缱融绻,模样可人的紧。
单就立在那儿,真真是叫人挪不开眼来,李焕一时也想不起这般的姑娘站在他皇叔府外撒泼时是何模样。
阮蘅知晓李玠就在马车中,隔着一道帷裳浅闻他的气息只叫她莫名惶然起来。
于旁人,马车中坐着的是献王李玠,可于她来说,马车中坐着的是她的夫君,即便他如今对她一无所知。
“献王殿下……”阮蘅向前挪了两步,从微掀的帷裳中终是正眼瞧见了他心念之人。
他低头翻看着书卷,神色淡淡,山眉之间清癯疏淡,充耳琇莹。既有此君子,如圭如璧。
前世的他正是这般疏离,以最为清冷之声与她道:“阮蘅,本王从未想过娶你,只是看在太傅大人的份上才应许了你,你不必再奢求其他……”
一想至此,委屈酸涩溢出心头,阮蘅不争气地
落下泪来。
这下当真吓着了李焕,“皇叔,皇叔,你快应应人家,姑娘家的都被你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