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断壁残垣里摆满了花圈。兔子们静静守在花圈旁,冷眼看着这辆车。
家臣哆哆嗦嗦:“……前几天这里发生了恶种暴动,肯定伤亡惨重。这些花圈是祭奠亡者的,正常,正常。”
“妈的。”方诗温瑟缩了下脖子,“晦气。”
车辆慢慢地继续前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诗温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仔细体会,这种眼神似乎是从花圈里探出来的。
作为挑动暴动的始作俑者,他隐隐生起几分微妙的不安来,但是这种不安却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住在这附近都是些老弱病残,身子骨好的早溜了,留在这里死了也活该。”
嘶——车辆再次急停——
方诗温额头再次撞到了椅背上,发出一声重重的撞击声。他无比心虚地转头骂道:“该死的,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少爷,前面有人。”
方诗温一愣。
无数人影出现在远处。他们或捧着蜡烛,或捧着花,围着一个圆型的残破高台,默默祭奠。他们之中,有老人,有妇孺,也有走不了路的残疾人;也有各式各样的恶种——老弱妇孺和恶种混在一起,和谐得仿佛一家人。
这些居民竟然在祭奠那些死去的恶种。
方诗温眉心一跳:“该死的,约这个地方做什么……”
“少爷,前面的人,是符卿吗?!”
方诗温一怔,仰头看向高台之中的那道白色风衣身影。符卿一年四季都这么穿,此刻却完美融入了前来祭奠的人群,就像大祭司一样,在肃穆间点燃蜡烛。>r>
就在方诗温恍然的瞬间,那道背影转了过来,灰蓝色的眼眸与天空一样阴沉,蒙着一层比北冰洋还要凛冽寒冷的透骨寒意,将方诗温钉在原地。
薄唇一张一启,遥远的距离让声音无法传达,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字。
我等你很久了。
方诗温像是被一盆水泼了、再丢到寒风中挣扎,他牙关打颤,下意识道:“回,回去。”
前方的人群在此时却集体转了过来,充满怒气:“我们等你很久了。”
“回去,快回去!”
兔子恶种围了上来,两拳将车胎打爆了。她们都变成了两米多高,这辆铁皮做成的车在她们面前仿佛玩具,轻而易举将那辆车给拆了。
方诗温惊恐大喊:“你们等我干什么?!那些恶种都是疯人院的,符卿自己管不好恶种,管我什么事?”
“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人群慢慢分开,几个五花大绑的身影被居民们压了出来。
方诗温看到这几人的瞬间脸色苍白:他们就是之前故意破坏疯人院变电箱,再伪装电器店店员,将违禁道具伪装成发电器卖给疯人院的那几人。
此时,那几人眼中也满是愤怒与憎恨。方诗温原先说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一大笔钱,但没想到方诗温想过河拆桥。要不是符卿事后反应快去找他们,正好将他们救下,此时他们早就被方诗温杀了。
他们毫不犹豫地把方诗温卖了。
周围一片断壁残垣,这里的居民失去了自己家园,本就很愤怒,听到真相后更是怒火中烧。
“若不是疯人院的恶种挡在我们面前,我们失去的就不仅仅是房子了。”
“我们的命,在你眼中就这么低贱吗?”
“你还有脸过来?!”
方诗温慌了:“你们别过来!这都是疯人院的缘故,要不是他们将这么多恶种收容在安全区里,根本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恶种?你是说那些挡在人类身前的恶种吗?”
方诗温脸色刷白:“它们……它们本就杀人如麻,死了,就死了。”